丘一远应该是两只眼睛总在转着,嘴巴还会不停地发问“为什么”的才对,这么虚弱地躺着还闭着眼睛,梁牧白的心里总有点难受,像是某个通路被堵住了,血液供不上来的感觉,有点缺氧。
“值得吗?”梁牧白好像听见了谁的冷漠发问,在自己耳边响起来。
“什么东西才算是值得的?”有个人回答,“为什么要去思考值不值得,放在天平上衡量?拥有绝对的理性的,不是人,是仪器,它们能分析所有数据,却分析不了人的感情。”
“值得吗?”又是冷漠的发问,梁牧白这回听清了,这是自己的声音。
现在,他也有回答了。
稳稳地降落以后,梁牧白把丘一远带回了家,其实他还有很多事需要去做,不过因为约定了,他还是去见了丘一远。
现在,他又要去善后了:“准备好一切,他可能会随时醒来,我需要离开一会儿。”
“先生,如果他睁开眼睛,一定想先看见你。”方更说。
“我知道。”梁牧白还是要离开,“我尽量会快一点回来。”
这个回答他们俩都愣了一会儿,不过梁牧白不太明显,他不是会这么回答的人,他又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这么回答了。
因为他是这种人,会优先思考合理的答案和结果,刚刚那个答案显得有点,有点没脑子。
梁牧白笑了一下,又上了车,接着就和车子彻底消失在了方更的视线里。
丘一远对梁牧白的计划和思想斗争全然不知,他这状况,估计得躺几天了,主要是精神太疲惫了了,他睡得完全不想睁开眼睛。
然后,丘一远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一个有点不知道怎么说的梦。
梦里丘一远左边是自己那个梦过了很久的看不清的少年,还坐在海岸边的席凌,右边是梁牧白。
而丘一远,他在左右为难。
这个情况实在很诡异,丘一远虽然觉得自己一心一意,但梦里,他并没有做出任何选择。
并非是分不清自己的感情,只是一边是自己的爱情,另一边是丘一远的罪恶感。
席凌还在这儿,丘一远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他觉得席凌的死和自己有关,所以自己还没有放下,就是他有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把两者放到一起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