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自愿的。”丘一远抿着下唇说，“我也是能力者，能代替你成为研究对象吗？”
其实，丘一远不知道梁牧白研究什么，他想起来，黑猫公馆那些小孩子，总是服用梁牧白研究出来的药物，听说可以稳定他们的存在。
当然，梁牧白并没有让其他人成为研究对象，他这个研究是高度保密的，只知道是有这么个研究。
“你下次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梁牧白疲惫地说，“我累了，我先休息一会儿。”
“你睡吧，我守着你。”丘一远说。
大概是知道丘一远会这么固执，梁牧白就没继续说什么，真的就掀开被子，躺在床上睡着了。
很难得能看见梁牧白这么脆弱的一面，被子是白的，他的肤色有点冷白，看起来像是圣洁的天使，要不是头发是黑色的，就好像要和背后的白色床垫融为一体消失了。
细而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弧形的阴影，如此脆弱又如此美好的脸孔，丘一远伸出手确认了一下对方温热的鼻息—还活着。
因为梁牧白的呼吸实在太浅了，睡着了就像是要死去了一般，丘一远忍不住试探了一下，他又想起来之前做的梦，开始不安起来。
这个人，会像他们一样吗？被抓住就会成为新的实验品吧？可是现在又有什么不同呢？不也是研究对象吗？为什么把自己搞得这么遍体鳞伤。
因为看过他们的墓碑吗？墓碑上真的什么都没有吗？如果是无名碑，他为什么替他们不值，又为什么这么倾尽全力地和那些疯子唱反调。
丘一远握住了梁牧白的手：“不要死，不要离我而去，不要去那么遥远的地方。”
说的很轻，可是梁牧白的手指还是动了一下，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皱眉，呼吸变了，很快呼吸又慢慢平缓。
丘一远一直守着，到了后半夜才回自己的房间，他最近心情有点沉重很晚才睡着，但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夜里他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丘一远来到了一片荒原，这里什么都没有，四周都是戈壁，只有风沙，他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寻找出口。
没有水源，只有头上顶着的大太阳像是要把他整个人蒸发掉，脚底下像是火在炙烤，他热得像是肉都要融化，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可是，没有办法，他还是要往前，寻找着出口，他明明已经累得无法动弹了，但还是没办法停下来，停下来好像就会变成一捧风沙，彻底消融在这片戈壁上。
好不容易，他终于看见了一片绿洲，他跑过去，欣喜若狂，还看见了周围的人们围着这片绿洲在载歌载舞，人们热情地招待他，让他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