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啊。”
“那你怕的是什么?”
“怕不知道的东西,未知让人恐惧,恐惧让人如坠深渊。”丘一远说。
反正怕的不是来的人,是人是鬼,知道了具体的就觉得不那么恐怖。
然后梁牧白就不再说话了,他想起来丘一远总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很希望自己能告诉他什么,漆黑的瞳孔深邃又专注,充满好奇心。
可好奇不是什么好事情。
车子当然开不进来,下来的人来到这儿的时候是有领头人的,这个人戴着面具,丘一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之前见过的那个面具男,身形有点像。
面具男走过去的时候看了丘一远一眼,接着说话了:“你干的吗?”
丘一远想起来梁牧白的话,更稳妥的做法就是保持沉默,可是他头一扬:“是我。”
“你……”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你的破碎水晶的能力,是不可能造成这样的效果的。”
什么效果?丘一远愣了,心想什么效果,人不就是晕死过去了吗?又不至于要人命。
“你真的继承了印记。”面具男握紧了拳头,“我以为,你只是用来混淆视听的。”
“印记”?丘一远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梁牧白说过,当丘一远告诉某个人自己的秘密时,他就会告诉丘一远印记的事。
这件事一直被搁置了,因为丘一远不想说。梁牧白是知道的,但他有个条件,那就是丘一远亲口说出来,他说,那时,就是丘一远真正的承认了自己。
可是。丘一远真不想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没办法开口,就像心里一根小小的刺,偶尔又痒又疼,但是不想拔,因为害怕伤口,也害怕被人看见自己的伤口。
丘一远已经不需要回答什么了,他眼前的人已经快把一切都说出来了。
“我来回收实验数据。”面具男说,“你离开这儿吧。”
“你们会毁了村落吗?村里的人,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丘一远说,“还有周名轩,周化达他们,你们又打算怎么处理?”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并不打算赶尽杀绝。”面具男说的“他们”是指村子里的人。
“那……”
“至于你说的周名轩,他们是失败的实验品,放着不管,他也会自生自灭。”面具男心里觉得好笑,“你会对炒成黑炭的饭菜有什么想法吗?失败的作品是没有价值的。”
价值,像是把人当物品一样在衡量,可面具男说的时候,丘一远只觉得他们对人命和生命体的轻蔑,梁牧白说的时候,丘一远虽然生气,但是心里知道,那是真的。
那不是轻蔑,那更像是一种无法跨越的隔阂,界线分明地把其他都隔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