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我？”丘一远却察觉到了他话里的漏洞。
“也许，有一天，你的价值能达到和我交易的程度。”梁牧白的目光闪烁，他说，“谁也不能轻易断定未来的事。”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后辈，十年前的那场海难，和现在发生的海啸有关，当你彻底解决这件事，我会送你一份礼物。”梁牧白的裤腿被那只黑色的猫来回磨蹭，他轻轻地笑，带着几分琢磨不透的深意，伸出手，把丘一远头顶的树叶摘掉了。
那是此前，丘一远出去，在那个大叔家附近的树的叶子。
关于化物的事，梁牧白无可奉告，海难和海啸的事情他完全不当一回事，脱口而出，就好像，这些事都是不值一提的，都没到他所谓的“价值”。
“礼物？”丘一远有点惊讶。
“是的，那对你来说，一定是一份礼物。”梁牧白说，“我保证。”
“这也太奇怪了吧，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丘一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丘一远没想过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也没想过自己想得到什么，想去做什么，他总是被推着往前，学院的老师都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他有才华，以后可以继续学习，留在学院当老师……
彭宴山说，管理局需要更多的人手，丘一远很强，可以成为他们的助力。
这些，都是他们眼中丘一远可以成为的样子，只是丘一远看不见这样的未来，无论人们在他眼前摆出什么样的选择，他都不心动。
“不一定是你想要的东西，但是对你有用。”梁牧白说着，那只黑色的猫慢慢窝下去，蜷缩起来睡着了，“当你得到被赠予的能力时，那就是你的礼物，你不需要它，你甚至不想得到它，你曾经想过成为普通人，但那确实是你的一份意外之物……”
“你究竟是什么人？”丘一远感觉到一股恐惧，他感觉这个人看得太清楚了，让他无处遁形。
“你觉得，我是什么人？”梁牧白没有让丘一远回答，他自顾自地摇头，自顾自地说，“一远，不要去定义什么，你的界线太死板了。”
“你觉得安溥是化物，觉得宋奕是能力者，觉得大多数人是普通人，定义太广泛了。”梁牧白说，“你把一切划分得太清楚了，可是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立场……”
“下一次，你可以问某个人，你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敌人。”梁牧白说着的话很冷漠，他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恶意，好像只是在对后辈进行提点。
这是丘一远头一回从梁牧白身上，感受到一种，他对于这世间的某种恶意，甚至，不止是他的。
明明话里满是愤懑，他却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道了出来，眼神却那么孤独，好像这世界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前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