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鸟微鸣,伴随着黄昏的微光落进窗里。
佐助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耳边传来了稳定的嘀嗒声,这声音很熟悉。
……医院吗?
他艰难地转过了头,床边空无一人,取而代之的是,房间内还有一张病床。
惠静静地躺在上面,闭着眼,神色安静。
佐助顿时睁大了眼,挣扎着把自己撑了起来,想要开口喊哥哥的名字,张嘴却是一阵难以抑制的痛咳。
“咳、咳!”
病房的门顿时就被打开了。
伊地知焦急地走了过来,一边按下床头柜上的护士铃,一边递温水过去给他。
“佐助君,不要坐起来,现在要好好休息……”
“咳、惠、咳,惠怎么在这里?”佐助一把拽住伊地知的手,皱着眉问:
辅助监督因为他的疑问,顿时沉默了。
他静静站在佐助床边,夕阳的光给他的面庞镀上一层模糊的悲伤。
“……少年院任务,虎杖君,牺牲了。”
听到这里,佐助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和鸣人很相像的人,牺牲了?
宿傩的容器,就这样死去了吗……?
佐助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宿傩呢?!宿傩就这么放着他死了吗?特级咒灵不可能是宿傩的对手。”
伊地知垂下了头:“具体的事项我也不够了解,知道全部过程的只有伏黑君一个人。”
“伏黑君没有什么大碍,只有少量外伤和轻微脑震荡,应该今晚就能醒来。”
佐助愣愣地松开了伊地知的手,转而揪紧了雪白的床单,呼吸急促了几分。
他早就习惯了死亡。
但在这个世界中,他和惠一直活在五条悟的庇护之中,对死亡的概念已经感觉到陌生了。
这是第一次,与自己相处了一段时间的「同伴」,死去了。
即使是幼时就直面父母惨死的佐助,面对这样的事实,也感到了恍惚。
忽然,他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又抬起头看伊地知:“你……”
话到嘴边,佐助又犹豫了,他踌躇了一下,才继续说:“伊地知,有看到一个金发的男人吗?”
伊地知疑惑地睁大了眼:“金发?似乎没有……”
佐助皱起了眉:“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帐落下之后,我走进去找你,在森林外缘就发现了昏迷的佐助君……有什么不对吗?”
“不过佐助君,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按理来说,一级咒灵不会让你这么费力。”
少年脑子一片混乱。
森林外缘?不可能,他们战斗的地方在森林的最中心处,自己不可能忽然出现在森林外缘。
更何况,花御,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而现在,自己周身只有些许烧灼痕迹,最难办的还是查克拉暂时枯竭,静养几天就好。
那么,不是梦啊。
鸣人,在之前,出现过。
然后把自己送到了安全的外缘处吗?
佐助心中升起一股不安:那他现在在哪?
回去了吗?还是……还在这个世界里?
“佐助君?佐助?”
伊地知的呼喊把他唤了回来,他回过神,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看着男人担忧的眼神,佐助皱着眉说:“情报有误,不存在一级咒灵。”
“我遇到了两个特级,应该都是未登记。一个是之前与悟见过的白色咒灵,还有一个使用火焰的咒灵,我已经把后面那个祓除了。”
在听到「特级」的时候,伊地知的神色就变了,而在听到「白色咒灵」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惊恐了,在最后听到「祓除」的时候,伊地知感觉自己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总之,你先联系悟吧。”
“好、好的……那佐助君,好好休息……”
幽魂一样,飘出去了。
等病房重新回到了寂静,他终于可以整理自己的心绪。
首先,是他的挚友。
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佐助曾经了解过「平行时空」的概念,但十余年间这里都没有这方面的迹象,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和原本的世界毫无关系了。
而鸣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个猜想。
两个世界,绝对是有联系的。
这个联系的媒介还不知道是什么,但佐助回想起自从自己打开了轮回眼,就莫名其妙梦到了吊车尾的经历,大概有了思路。
他摸了摸自己的左眼。
那么、鸣人是怎么找到他的?
而且,他现在几岁了?
长高了不少,头发也变短了一点,脸都变了,估计得有十八岁了。
情报过少,干想没有用处,佐助叹了口气,准备继续思考虎杖的事情。
正在此时,房间内忽然传出一声轻轻的喘息。
佐助猛地侧过头去。
隔壁床上,惠不安地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眼。
不过愣怔一秒,那双绿色的眼睛便湿润了,泪水沿着脸颊不停流下,一滴又一滴,打湿了半片枕头。
他哭得这么安静,佐助只感到心如刀绞。
这心痛让他伸出手去,却够不到隔壁人。
所以佐助只能轻轻喊他的名字:“惠。”
“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