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雾拉住她,“娘亲,真的不用!该知道的我都——”
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而许母已然回身凝视她。
寂静中,许知雾弱弱地说,“——我都不知道,还是看看吧。”
“这就对了,回去好好看,这是要紧事。”
许知雾木然道,“多谢娘亲,娘亲真好。”
待抱着一沓书往回走,许知雾的背上都出了些汗。
太可怕,太可怕了。
娘亲要是知道她与哥哥什么事都做过,且哥哥早便给她看了画册,她和哥哥都没好日子过了!
于是谢不倦从正堂回来,便见许知雾坐在她的屋里,面前放着一叠书,最上面的一本名为《闺房之趣》。
“母亲给的?”
“嗯。”许知雾拉住他的袖子,“太可怕了,从前我的功课都没这么多。”
谢不倦好笑,“无妨,阿雾推说我看了就好。”
稍晚一些时候又去了趟州府,见了明日要跳祈愿舞的舞娘们,许知雾并不打算让她们的努力白费,便提出加一人进去,其余安排照旧。
舞娘们不解道,“加哪位姑娘?”
许知雾笑着说,“我。”
京中的消息还未传到骈州来,舞娘们也不晓得她是太子妃,还当她是许刺史之女,这已经叫她们很是犹豫了,“以许姑娘的身份与我等共舞……这不太妥当。”
“没什么妥当不妥当的,我想为骈州百姓们再一次起舞,各位舞娘姐姐,就当圆我一个心愿,可好?”
舞娘们面面相觑,最后一齐答应下来。
而谢不倦则一直等在外头,不曾进来。许知雾谈妥之后走向他,他便牵了她的手说,“回家吧。”
晚上,二人在各自的屋里就寝。
许知雾发现,她竟不习惯独自入睡了。
没过多久,她的门被叩响,门外的人目光清润,衣裳洁净,抱着把长琴看向她,“阿雾,明日我为你配乐,一起练习练习?”
许知雾眉眼弯弯,“好。”
祈愿舞在傍晚时分,大可以白日一同练习,但二人都没有说。
一个抱琴上门,一个欣然答应。
一个指尖拨动,一个舞步翩然。
而后在烛光中相视而笑。
许知雾在旋转中见哥哥一直瞧着她,目光专注,眉眼漂亮极了,心中一动,便借着舞步凑上去亲了亲他。
琴声戛然而止,谢不倦搂了她的腰肢,仰首吻得更深。
许知雾慌乱间随手一撑,屋中琴音混乱,铮铮作响。
末了谢不倦放开她,目光却仍落在她面上不曾分开,“阿雾,我曾想让你只跳给我一人看。如今也不知是怎么了,竟想让所有的骈州百姓都看见阿雾的祈愿舞。”
说着,摇头笑了笑。
许知雾也笑,甜滋滋的。
她知道呀,因为哥哥爱她。
翌日,许知雾又与谢不倦琴舞配合,练习了许多次。
午后的时候二人一道出门闲走,看见许府不知何时已挂上了红绸,一副要办喜事的样子。
许知雾愕然道,“这样快!”
她偏头去瞧谢不倦,“哥哥,你和爹爹定下的什么日子?竟然已经开始布置了!”
“阿雾,你我在骈州待的时间有限,哪怕一到骈州就开始布置也算是仓促了,哥哥只能尽力给阿雾一个热热闹闹的婚礼。”
许知雾一想也是,成亲要准备的东西肯定很多,阿娴可是提前几个月就回骈州准备了,现在还在府上绣嫁衣呢。
霎那间,一个念头飞快闪过许知雾的脑海,她问,“那我们在京城到成婚大典为何那样完备?”
谢不倦笑而不语。
“那样的大典应该比寻常成亲要准备的更多吧?”
许知雾想到了问题的关键,又见哥哥笑着的模样,恍然大悟,“好啊哥哥,礼部早就开始准备了!你诓我!”
“阿雾,自赐婚起礼部就开始准备了,这是礼部的功劳,哥哥不敢居功。”
“……”
许知雾胸口起伏,却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分明就,分明就……”
她气呼呼地看着谢不倦,然而谢不倦还是笑着,甚至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过分极了!
自从成了亲,他就变得很过分,许知雾绞尽脑汁地想要扳回一局,但是这太难了。
从前觉得哥哥聪慧过人可靠极了,现在哥哥将他的智慧用在了她身上,许知雾这才觉得无力,她多想治一治哥哥呀。
许知雾想来想去,想出的主意竟是,“哥哥你再这般,就别上我的榻了!”
说出口才发觉不妥,她连忙左看右看,看看有没有路人听见她这羞死人的话。
还好两人没有走在人群之中,并没有行人侧目看她。
而哥哥牵着她,在她耳边温声道,“求求夫人了,让为夫上榻吧。”
哪里是害怕,分明还在逗她。
许知雾红着脸,胳膊肘推了推他。
谢不倦笑了几声,解释道,“我确实想要和阿雾早些成婚,顶多怪我等不及,算不上诓骗吧。”
想了想其中滋味,谢不倦轻叹,“幸而与阿雾早些成婚了。”
恰在此时,身后有人说,“……我得了消息,许府要办喜事了,许家只有一独女,想必是许姑娘要成亲了。”
许知雾飞快地往后一瞧,是一对男女走在他们身后,两人神态亲密,应当是夫妻。
女子道,“要你得什么消息,明眼人都能瞧出来!”
“那不一样,我比明眼人知道得多一些。据说啊……”男子压低了声音,买了个关子,“你可知道为何许家并未对外公布结亲的人家?因为许家这是招赘!”
女子想了想,“有道理,只看见许家挂红绸,其余要办喜事的只有林家魏家,并不见其他人家了。且我听说,刺史大人从前就想过招赘了吧。”
“那可不,据说这赘婿,家中只是寻常,与许家比起来算是身无长物了。”
女子不解地问,“那刺史大人看中这赘婿那一点?”
男子“啧”了一声,“那赘婿生得漂亮呀,讨了许姑娘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