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陈桐鸣还特意用防水布,把陪伴了他两个月的“战友”,那杆梅菲斯特短步枪,给认真地包裹好,才小心翼翼地放进坑里。
在攻下黑矿场的一役过后,张君傲曾提议陈桐鸣,换掉他这把卡过壳的枪,因为枪支终究是有使用寿命的。
但陈桐鸣还是没舍得将其换掉,只是从其它同款枪支中,拆下了一些可替换的零件。
哪怕是现在迫不得已要放下这杆枪,他也已经在心中暗自决定好了,将来只要一有机会,就要回来取走它,哪怕再也不用,也要尽可能的将其珍藏。
所以,在选择埋藏地点的时候,张君傲接连的好几个提议,陈桐鸣都认为不够稳妥,就差双方没有要动肝火时,才总算妥协了。
当然了,也不能什么都不带,两手空空地进城。那样子,可太不像是难民。
一只手提的藤箱,一只用松紧带封口的背袋,里面都装着路上捡来的一些杂物,这些就是他俩现在随身的家当。
沿着大路一直走,这需要徒步的5公里,已经并不算远。大约过去了45分钟,在翻过一条长斜坡之后,他们终于亲眼看到了那座既陌生,而又向往的城市轮廓。
与之同时,在城区的边缘对出,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有着很多士兵正在加紧速度构建战壕,有搬运木头的,有装填沙包的,还有忙着从卡车上卸下物资的。
这是很常规的战前准备,这一幕,也的的确确是不出张君傲所预料。
只是这种先见之明,如今似乎并不值得令人高兴。
这座城市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就要迎来一场惨烈的保卫战。
作为即将向这座城市寻求庇护的难民,此时心中只会有两种期盼,希望战争不要真的到来,以及在大战到来前,还能再往别处转移。
张君傲更倾向于后者,因为前者的希望已经很渺茫,甚至都不值得去奢望。
“走吧!但愿南站的火车,还能如常开通,我们能今晚就走,这是最理想的结果!”驻足观察了片刻后,张君傲说出了他的想法,两人再次迈步动身。
张君傲从来就没有觉得,眼前这座向往已久的城市,可以给到他安全感。甚至在到来之前,战争就已经结束,他还是会想要尽快逃离这座城市。
不是针对谁,他厌恶的是整个北川之地,这个被战争、落后与腐败捆绑在一起,压抑了他十年的家乡。
这是一条双向四道的公路,过关的闸口,只设在公路的一侧,另一侧放置有带铁丝网的拒马。
这种不完全开放路口的做法,多少是有点刻意限制难民入城的用意。
负责把守闸口的只有六名士兵,其中四人持枪站岗,军姿倒是挺立端正;另外两人则与之形成反差,他们正蹲在路边,抽着香烟,共看一本有着时髦女郎作封面的写真册。
张、陈二人走到闸口,那四名站岗的士兵并没什么表示,竟连多余的表情变化也没有,要不是眼珠子还转了转,就根本和蜡像没什么区别。
“长官,我们想进城!”
无奈之下,张君傲只得向那两名还在对着写真册,时不时露出耐人寻味笑容的士兵,发出求助的声音。
听到呼唤后,其中一人带着几分厌恶的神情,往铁网栅栏处瞥了两眼。随后目光收回,狠狠地吸了两口夹在指间的香烟,才慢吞吞地站起身来。
瞧见正面后,才发现刚才的观察并非错觉,这名士兵实在是长着一副令人讨厌的嘴脸,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老兵油子的味道。
倘若是在十多天前的黑矿场碰见,别说是张君傲,就连陈桐鸣兴许都会毫不犹豫地,向着这人开枪。
“从哪来的?”老兵油子距离闸口尚有几步远,便已开口问道。
张君傲以一副尽可能诚恳地态度,回答道:“我们是丰庆市-私立青原中学的学生。”
闻言,老兵油子微微一愣,随即略带怀疑地审视道:“哦,青原中学的?有学生证吗?听你的口音,不像丰庆那边的呀!”
“你们的大部队,最晚的那一批,昨天也都到了,怎么就你俩掉队了?又没跟着大人走,是怎么到的这里?”
张君傲冷静地回答道:“老家黑河的,有亲戚在丰庆,家里托关系在那边的上学。”
“听说广播上说,老家成了沦陷区,家里早就已经联系不上了。炮弹打过来,学校又停了课,没办法才往这边跑。”
“长官您问我,怎么来得这里,我倒想知道,我俩还能回家吗?”
哪怕是在现今需要看人脸色做人的局面下,张君傲依旧不减言辞犀利的作风,他最后的反击自然是精彩,但也让一旁的陈桐鸣,心中起了些担忧。
“你……臭小子,书读得挺好是吧?这小嘴长得……”老兵油子眉头一皱,有些语滞,显然也是被反问得有些心虚了。
实际上,这位老兵油子身上的军服标识,证明他也只不过是一名二等兵,跟持枪站岗的那四名士兵相比,在军衔上并无高低,都是陆军队伍中的最基层,比刚刚招募入伍的新兵强一丢丢罢了。
虽然身份上给不了他什么权限,不过如今担当的这份职务,却给到了他一丝触摸权力的机会。
有些人,一旦有了权力,就会把职责先放在一边,取而代之的是浮出水面的私心。
老兵油子见自己竟然一下子唬不住眼前的这两位毛头小子,不禁觉得有些丢脸,他眼珠一转,肚子里的坏水就开始翻涌了。
“一般的小鬼可不像你,老子到觉得你们是洛国鬼子培养的小间谍,他们那边就兴这一套。”
“箱子里装的是么,搁地上打开,让老子检查一下。还有那个不说话的哑巴,你背着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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