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两人在用过早膳后,天色才初亮,时间是清晨的7点15分。
但在8点35分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抵达山麓下的村庄了。
让陈桐鸣意想不到的是,张君傲居然提议说要调查一下这个村子。
理由居然是:不能白吃老乡的酸菜和粉条。
想法虽然是好,但转悠了半天,也没找着什么有用的讯息。
只了解到,村子里既没有活人,也没见着死人。
并且,许多户人家的门窗居然都是关好的,只有个别邻近主要村道的门户,有被强行破门的痕迹。
屋里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但别说值钱的东西,连半点粮食也没见着。
走了有七八家院子后,张君傲突然在一个羊圈前停下脚步。
伫立半晌后,张君傲开口道:“阿鸣,羊没了!”
这没头没脑的问题,可把陈桐鸣给整懵圈了,他心里寻思道:这丫的,该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脑子突然坏掉了吧?以前听说天才更容易钻牛角尖,看来是真的了!
见陈桐鸣没有及时理会,张君傲便又问道:“你知道,羊为什么会没有了吗?”
怕张君傲会一直反复去问这种无聊问题,无奈之下,陈桐鸣只好随意答复道:“被抢、被偷,或者是被宰了呗!”
然而,张君傲还是没有停下提问,“你有没有发现,这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圈有羊舍。就比方说,咱眼前这个,你觉得平日里能关几只羊?十只,还是二十只?”
陈桐鸣则继续敷衍应对道:“农村嘛!养些牲口很正常,况且这里的环境也很适合放羊啊!”
“至于说,眼下这个大小的羊圈,能养个13~15只羊就差不多了吧!”
张君傲点了点头,沉声道:“这个村子不大,也就三十多户人家的规模。可如果,每户平均养十只羊的话,也都有几百只羊了。某些人家,必定还会养点别的牲畜家禽,可都没了,去哪了呢?”
陈桐鸣实在是给听迷糊了,挠头道:“你这是想考我算术,还是母羊的产后护理?说点普通人能听懂的话行吗?”
张君傲凝视着陈桐鸣,一脸认真地问道:“假如,我们不是从山上下来,又没正好发现那具尸体的话。你到村子后的第一印象,会不会觉得,是老乡们都逃难去了?”
陈桐鸣的双眼顿时瞪大了些许,似乎好像领悟到了什么,也不禁沉思道:“对哦,一般的过路劫匪,只会对钱财和女人感兴趣,可往往不会带着累赘上路。”
“若是屠村,那尸体呢?按理说,都是管杀,不管埋的吧!难道不成,老乡们真的只是拖家带口,逃难去了?”
张君傲沉声道:“这是个假象!”
“什么假象?”陈桐鸣又搞不懂了
张君傲把他已经梳理好的想法,告知陈桐鸣,“有人想制造出一种“逃难的假象”,用来迷惑我们这种后来者。”
“在我们之前,至少有两拨人来过这里。”
“第一拨,有可能是曾经跟咱交过手的那些匪兵。他们有军服在身,很容易就能得到村民们的信任,带上一切家当,在他们的所谓保护下撤离。”
“有一个细节,我昨天忽略了,山洞外的那具尸体,手指的关节跟普通人不一样,那是经常开枪导致的。”
“他生前要么就是职业猎人,要么就是退伍的老兵。他一定是知道了一些,不应该知道的事情,才遭了毒手。”
陈桐鸣迫切追问道:“那第二拨人呢?也是过路的匪众吗?”
张君傲摇头道:“第二拨人属于什么性质,已经不重要了,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期,兵和匪,很难分得清。”
“重点是,后来者不会对一个已经被掏空了物资的村子感兴趣。”
“不会有什么人,再会去关心村民的何去何从,以及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事情。”
陈桐鸣提出质疑,“如果第一拨人真的是匪兵,他们人强马壮,武器精良,用得着欺骗手无寸铁的村民吗?为什么,不直接把值钱的东西抢光后,再去下一处?”
张君傲指了指周边的黄泥墙,又指了指脚下的地,反问道:“你觉得在这种村子里,能住几户有钱人家?至少在我认为的“有钱”概念里,是一户也没有。”
“这里唯一值得被抢的,只有一样,那就是口粮!”
“假如,我是匪首,我就会诱骗村民们自愿跟我走。这一路上只需看管好村民,那什么鸡犬、牛羊之类的,就不用自个操心了。”
“等到了,我认为可以动手的地方后,牲口、粮食留下,人结果掉。这么做,不比蛮干、硬抢好吗?”
闻言,陈桐鸣只觉得头皮发麻,甚至都已经能够想象得到,那些村民在得知匪兵们的真面目后,的绝望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