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张君傲身手指向陈桐鸣脚跟旁的一块苔藓,兴奋的样子与先前发现玫瑰果时,如出一辙。
有了过去的经验,陈桐鸣这回只是淡定地扭头去看。
结果怎么着,这回张君傲所谓的发现,竟然是一坨鸟屎。
对此,陈桐鸣真的很想笑,可又笑不出来,他用眼神示意张君傲,自己在等一个解释。
张君傲却未先给予回答,而是趴在地上,研究得很仔细,就差没有把鼻尖凑过去闻了。
过了一会儿,张君傲才胸有成竹地说道:“这形状大小有点像鸡屎,加上此处的海拔大概是在1200米左右,这周边的地势属于高山苔原,往前边低一些的阳坡,又有灌丛。”
“因此,我可以大胆推断,这坨屎是北疆雪鸡拉的,而且是刚拉不久!”
“阿鸣,机会是真的来了!你就等着见证,我在野外训练课学来的成果吧!”
见张君傲分析得头头是道,又鉴于目前的情况,哪怕是只有一点希望也是好的。陈桐鸣虽然真心不太看好这次的发现,可也没有提前说什么丧气话。
而是拍手鼓励道:“那还等什么呢?大佬,快带我吃**!”
过后,两人开始往有裸岩与灌丛的山坡进发,在尽量减低自身动静的同时,竖耳聆听在隐蔽处,是否有“咕咕”声传出。
北疆雪鸡,算是北川山脉一带,比较有名的一种飞禽了。善于在陆地奔走,以及在山间滑翔,也有一定的飞行能力,但因体格所限,难以持久飞翔。
因为其耐寒怕热的天性,很难被家养。夏季时,会栖息在海拔至少5000米以上的高山积雪地带,到了冬季,才会迁移到海拔1500米左右的高山苔原地区,在有杂草、灌木的岩石底下筑巢。
而且,北疆雪鸡生性胆小机警,喜好结群而居,一群少则三、五只,多则十数只。在白天的时候,会有老鸟负责在高处放哨,远远发现危险就会以长鸣的方式,通知同伴避走。
换言之,哪怕是最有经验的猎人,也难以在夏季捕获这种飞禽;也只有在冬季寻获其踪迹后,提前在它们的觅食区设下陷阱,才有机会捕获到此等珍贵飞禽。
但已是饥肠辘辘的陈桐鸣与张君傲,可没有守株待鸟的耐心了,况且手头上也没有设陷阱的材料。
他们需要主动出击,看是否能得到幸运女神的垂青。
“嘘,听到没有?”
张君傲忽然将左手举过肩头,示意走在身后的陈桐鸣停下脚步。
尔后,张君傲转过半边身子,煞有介事地说道:“好像是风在诉说着什么!”
闻言,陈桐鸣的脸上却没有流露出惊喜,而是略带厌烦地说道:“行了,别装了,是“咕咕”声嘛!我都听到了,好像是在那边,你就说要不要过去看吧!”
被败下兴致的张君傲懊恼着说:“好你个雏鸟列兵,敢当面拆长官的台,你看我扣不扣你鸡腿就完了!”
拌嘴归拌嘴,狩猎的工作可不能含糊。
经过观察,声源来自左上方的乱石堆,两人要是继续往下坡搜寻,就走过头了。
但现在这两人的站位却很理想,因为是下风口,他们身上的气息,发出的一些细微声响,都不易往上风口传播,使得猎物提前警觉。
在弯腰行进了十多米后,张君傲示意不能继续向前了,双双趴伏在地,打算进一步观察。
不一阵子,北疆雪鸡的身影真的出现了,就在前方不到五米开外。
它们的体型跟家鸡相似,背部覆羽成岩灰色,有细小的白色斑点;胸口的羽毛则是雪白,夹黑色条纹细羽;双翅覆羽与背相同,只是两侧边缘有白色的纵纹。
经观察发现,这些北疆雪鸡似乎都在啄食草籽,或用利爪翻动泥土,以寻找更多的食物。
看样子,它们才来这片觅食不久,要是群体中的老鸟已经进食到一定程度,是一定会飞到岩石上站哨的。
此刻,张君傲正十分得意地对着陈桐鸣挤眉弄眼,既是为了炫耀他先前的推理得当,也是在庆幸得到了运气的眷顾。
接下来,未免惊动猎物,二人的交流方式,就变成了以眼神,加上轻微的肢体动作来表达,是半句话也不敢轻易开口的。
张君傲想要表达的是,他不会直接参与到猎杀当中,但会以异能去辅助陈桐鸣,最后能猎获到多少只雪鸡,就全赖后者的枪法了。
这层意思,陈桐鸣第一时间就会意了,但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
陈桐鸣万万想不到,来到这样的紧要关头,张君傲才居然想要将这么重的担子,往他肩上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好时机,搞不好到最后,是只剩一地鸡毛的呀!
可张君傲似乎完全不想给陈桐鸣抗议的机会,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只见张君傲在猛吸一口气后,便鼓起腮帮,对着枯黄的草地吐出极寒气息。
霎时间,地上出现了一条“冰线”,两端迅速往外蔓延,隐约似要结成一个包围圈。
大概是在五秒钟后,仍在吐息的张君傲以打响指的方式,向陈桐鸣发出信号。
陈桐鸣在收到指示后,立马扣动扳机,随着枪声响起的一刹那,一股冲击力猛然传递到枪托,继而推动肩膀。
第一枪果不然地放空了,枪口在子弹即将离膛的零点几秒内,往上跳动了一下。
结果,弹道就距离命中目标差了好几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