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病,”吉米平静地对雨帘下的男人说,“有病的是你们。”
“人家都说了不要打了,你们还打,不是耳朵有问题,就是脑子有坑。”
雨打落栏杆,水声噼里啪啦,在泥泽中溅起了涟涟的波纹。
低沉的夜幕之下,这个被过度裱装的世界正一步步地褪去了它的浮华,向着这个年少无知的男孩彰显出独属于它的不堪与罪恶。
“爱管闲事对吧,”男人不怒反笑,“是不是听过几段故事,看了几本小书,眼睛一睁一闭,画面就上来了。”
“就想当英雄对不对?”
他蹲下身来,一把揪起被打那家伙的脑袋,“来,有能耐你就下来,不下来,你就睁大眼睛看好咯。”
“老子是怎么打死这个败类的!”
他忽然再度发狠,用力地把那家伙的脑袋摔在地上,随后站起来,用脚踩住那颗脑袋,趾高气昂、耀武扬威地对着天台上的少年说,“就问你服不服?”
吉米却没有如男人所希望的那样,表现出过分的嫉恶如仇,没有像说书里面的英雄人物那般,叉着腰,站在圆月之下,说出一大堆冠冕堂皇的台词来。
告诉那些坏人们,因为你们行使了邪恶之事,所以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接受正义对你做出的惩罚吧!
...
他仍然在注视着男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缓缓地从天台的围栏上站起来,前脚一步轻轻地跃起,后脚平步向前,随后,他从高达数十米的地方跳了下来。
男人们都以为这孩子果然是傻了,脑子估计是不怎么好使。
不然怎么会想着要跳楼,以他们平常人的理解,一个人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要么就是傻子,要么就是想不开,一个是不知死活,一个明显是奔着求死去的。
但很快,他们的认知便被刷新了,那个跳楼的少年不仅没有摔死,而且还四平八稳地着陆,健全地站在这里,甚至没有象征性地摔断一条胳膊,一条腿什么的...
简直就是违规。
男人们不约而同地被他所展现的气场吓得后退了一步,停下了手中的殴打,严阵以待地面对这个从天而降的少年。
“怕什么,他就算再厉害,也就一个人而已,”一位拿棍子的男人在退后的同时,不忘给几位同伴们打气,“而且,还是个小屁孩,咱哥儿们几个齐心协力,还怕干不过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么,这要是传出去了,脸搁哪放,还混不混了?!”
“连个小孩也干不过,”用拳头的男人也跟着瞪大眼睛大吼,“那还混个屁!”
于是乎,自觉挂不住的脸皮子成为了他们冲锋的号角,他们或是挥舞着拳头,或是挥舞着棍棒,用殴打趴在地上那个倒霉鬼的架势,气势汹汹地冲向了吉米。
吉米冷漠地注视他们的动作,在细流的水柱间,他没有理由地觉得这个男人跑起来很慢很慢,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乃至每一个眼神,都像是慢放了无数倍那样,在不停地讲诉着它们之所以出现的前因后果。
渐渐地,这些奔跑者已经慢到让他觉得有点儿不耐烦了,过了那么长久,这些废物怎么还没能跑到他的面前来,与他过招。
所以,他选择了先发制人。
在男人们仍在中途上奔跑的时候,他便以掠到男人们的身边,轻而易举地躲开了诸多平乏无力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