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好吗?
那为什么梦里那个人,那个跟他说对不起的人,那个叫他阿瑾的人……让他去死呢?
不,他应该很坏才对。
“我是恶人,你还要不要我?”
温想反问,“有多恶?”
世上的恶千千万万,有大恶,杀人如麻是恶,见死不救是恶……多的是小恶,自私自利是恶,徇私枉法是恶,唯利是图是恶……
这些恶,最后统统可以归结为四个字——独善其身。
独善其身是恶吗?
世人总习惯于道德绑架,但好人岂非大善,坏人又岂非大恶,己所不能,却欲人之能,没这道理。
温想退开一点,看着他的眼睛说,“为什么不要?”他是顾夜西,是救了她的阿瑾,为什么不要?
一句反问,温温柔柔,却很有力量。
顾夜西望着她出神。
阳光淡淡的,萦绕在她身后,是浅浅的一圈杏色。
为什么喜欢温想?
大概,是她手里捧着人间最干净的白吧。
“我们回家。”顾夜西说。
温想,“好。”
许是白天睡太多的缘故,顾夜西晚上睡不着,洗完澡出来,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
听到脚步声。
顾夜西不用回头,就知道她是谁。
连沐浴露都是他选的,和他身上一样的味道。
温想走过来坐下,睡裙往上滑,只遮到大腿的一半,小腿又细又白。
顾夜西不敢多看,怕作恶。
“鸡蛋刚放下去煮,还得等一会儿。”温想拿起旁边的毛巾,把他擦头发。
顾夜西把头低下来。
“学术交流顺利吗?”
“想想,其实我——”
“骗我了?”
“……嗯。”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顾夜西抬了下眼皮,眼睛不敢看她,“想想,你有没有想问的?”
比如,他为什么出国。
“问了你就说吗?”
顾夜西回答不了。
温想伸手,将他额前的碎发仔仔细细地拨好,“你要是想说,自然会说。”她特别善解人意,“其余的,我不多问。”
“我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呢?”
温想没马上回答,想了一会儿,“除了这个。”
“要骂我?”顾夜西望着她。
不是。
温想把毛巾搭在他的脖子上,打结,“我好叫人收尾。”
顾夜西,“……”
她以前是很乖的姑娘,最近真是被他教坏了。不过,顾夜西心情很好的样子,“想想,我开玩笑的。”
温想应了一声。
她也是开玩笑的。
“伤天害理”的帽子太重了,顾夜西不会,温想知道他不是好人,也并非坏人,他有自己的判断和底线。
温想站起来,“我去厨房看看。”鸡蛋应该快煮好了。
顾夜西把毛巾解下来,缠在手里,跟着她进了厨房。
温想关小火,掀开锅盖,热腾腾的雾气马上跑出来,从玻璃窗里看,仿佛他和她一起白了头。
像一对老公公和老婆婆。
“我来弄。”老公公接过她手里的筷子,把鸡蛋夹到碗里。
老婆婆叮嘱他小心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