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是太后的寿宴。按理说,应当是六宫之首操持此事——
“钟美人入宫时间长,对宫中更为熟悉,且心思玲珑,乃更佳人选。”
好吧好吧,说什么资历一事,不就比她早入了一年宫?
“陛下所言甚是,臣知晓了。”
沈嘉然不恼不怒,教人挑不出什么错处。只是,她自打入宫以来,每每见了陛下都是自称臣,而不是臣妾。
“为何?”陛下默了一会儿,忽然问出了口。
“什么为何?”沈嘉然抬起头。
“为何自称为臣?”
“陛下是君主,臣自称为臣有何不妥?”
“我于你而言,只是君主?”
“不然呢。”
两两相默良久,最后是误闯进来的内侍温知舟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臣退了。”沈嘉然礼数周到,转身离去。身后却传来竹简掷于地面之声。
她停下,怔在原地。
“皇后不知礼数,派个教习嬷嬷好好教教她。”
沈嘉然轻叹了口气。
翌日,沈嘉然醒来之时天色已大亮。
“宁曦。”她开口,嗓音微哑。
宁曦服侍她更衣梳洗,在为她除去内衫时被肩上的咬痕吓了一跳。
“娘娘,这是何时弄上的?”那瘀痕青紫,看着委实吓人。
沈嘉然行至铜镜前,看着那咬痕出了神,不由喃喃道,“不是梦么?”
“什么梦?”
“我问你,陛下昨日留宿何处?”
“钟美人的烟雨阁。”
“那昨日可有人夜闯凤鸾阁?”
“娘娘何故言此?”
沈嘉然摇摇头,脸色有些苍白,“应该不会。许是我多想了。此事再说。太后寿宴将近,我为她做的寿礼还差几样。你随我出宫一趟。”
出了宫,入了店铺。在挑选布样时,有一人与她看中了同一匹。循着那握住布匹的手望去,不是别人,正是萧毓,萧悯仁。
“霓儿,果真是你。”
沈嘉然后退一步,却被萧悯仁紧紧握住了手。
“你我二人情意绵长,不过阔别几日,怎的如此生分。到真教我心寒。”
沈嘉然只道,“悯仁,我已嫁作人妇。如此这般纠缠不清,是不守妇道,教人不耻。”
萧悯仁冷哼道,“若不是他仗着身份横刀夺爱,你我二人早已成为父亲。哪里还有他姜书堰什么事。”
……
听到这里后,陈默欢端起茶杯饮了口茶,打断了温知舟的话,“你是说,皇后心仪之人是那萧府的主人,因陛下横刀夺爱,所以新生怨恨,对陛下痛下杀手?”
温知舟道,“正是。”
陈默欢将茶杯放下,在手里转了转,“那钟美人呢?”
温知舟道,“钟美人随着陛下一起消失不见了,想来也难逃皇后的毒手。”
正谈着话,忽然听见外面吵吵嚷嚷。
“外面何人喧哗?”温知舟起身,有人进来禀报,“回温公公,是公主。”
温知舟脸色变了变,“公主疯癫,万一伤了自己或者别人总归是不好的,快将她带回宫去,叫名太医去瞧瞧。”
陈默欢却理了理衣袖,打断他,“不必麻烦了。将公主带到这里来吧,我给她看看。”
温知舟行礼恭敬道,“陈大夫舟车劳顿,怎敢再劳烦您呢。公主只是有些疯病而已,太医过去看看就好了。”
陈默欢却道,“若是太医管用,公主的疯病恐怕早就治好了。先带进来让我瞧瞧。陈某虽然才疏学浅,但还是有些三脚猫功夫的。温公公,你去将皇后从牢里提出来吧。等会儿,我想问皇后一些事。”
“是。”温知舟退出去。
刚刚退出门,温知舟脸上的笑容迅速消融,抬脚将旁边的内侍一脚踹翻,“没用的东西。”
内侍在地上滚了好几滚才堪堪停下,“温公公饶命……”
温知舟望了眼被人钳制住的公主,“抬进去吧,派人看着点,别让公主乱说话。其他人,跟我去牢里请咱们的皇后娘娘。”
见了公主,陈默欢扫了一眼留下的几名内侍,只是为公主扎了几针,她便安静睡了过去。
公主的病情可能是突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