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李纲和范晦同时站了起来,就看见老爷子宗泽穿着一件窄袖薄甲,勒着绦子,挂着两柄宝刀,三步并一步的进来了。
“李侍郎,下官冒昧来访,乃是因为社稷即将出大事啊!”
“宗大人,下官还以为您在润州,正要派人去寻您来商量……”李纲有些警惕的看着一边的范晦,但是宗泽却不介意,对两个人一起行了礼。
“下官出城前,就隐约听见消息,平州与城中人合谋,便小心在京畿附近埋伏。果然,今日得到秘报,平州军民所谓来降,乃是诈术。如今,他们的前锋已经暗暗抵达京郊,随时要来突袭汴梁。”
李纲一把抓住宗泽的手肘:“老大人这消息确实可靠?何人报信?”
“女真派驻汴梁的暗探头子谢谷丽。”
宗泽一挥手,他身后就上来一个满脸的血都没擦干净的干瘪大叔,并一个比他高大了两圈的都有的大汉,赶着一个看起来更像贵人的女真人上来。
他们依次是女真探子头谢谷丽、蒙古人铁木儿和投降了女真人、曾经担任来宋朝使团团员的耶律杜兰。
范晦没想到要杀仁宗血脉的事情,现在居然变成了改朝换代的危机:
“两位大人!这……这惊天的阴谋……何人策划啊?”
谢谷丽捅捅耶律杜兰的伤口,让灰头土脸的前辽国宗室继续招供:
“汴梁……万寿山的郭京,原是辽国宗室,便是他串通好平州,预备夺了宋国的地,复辟大辽的。”
“那……那尔等为何要告知我们这样的机密?”范晦大喝,问干瘪的谢谷丽。“难道女真不想从中获利?”
谢谷丽转着眼睛,看看眼前一圈大人:
“我大金皇帝以前常和在下说,‘得人恩德,应该拿命去抵偿。’我等受了张娘子的救命之恩,听见她受郭仙人陷害,都要被处死了,敢不来救她吗?”
虽然事情确实没有他说的这么单纯,边上的蒙古人铁木儿却还是使劲点头。
李纲搓着手,叫心腹先把这三人带下去,就苦着脸问宗泽:
“老大人,意欲何为?下官……方寸大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宗泽拍住李纲的肩膀:
“下官听侍郎还有一职,就是皇子们的师父。师者,行父之责。父亲有爱子舍命之心。李大人就不想去救各位殿下吗?”
李纲听了恍然大悟,马上去寻宫中今日值班的都虞侯,商量如何解救宫城的事情。
宗泽则拉了范晦,在李纲亲信的护卫下,急忙骑马去寻守护汴梁西门的将校们。
离着西城门,还有几百步远,宗泽就看见值夜班的杨参军顶着一张黄脸,带着小一百号营兵,垂头丧气的迎面过来。
这个杨参军就是当初在西南门堵过张洛、并送胡子哥去砸石狮子的那个守城将官。他原以为张洛平了石狮子案以后,他能多少有点赏赐。谁知道,居然被上峰明升暗降、派去了别人专门拉尸体出城的西门、值夜班。
今夜更惨,才刚挑了更,不知道新上司怎么想起、叫他领着众人先去巡下周围,然后就出城去乱坟岗子那边,探查情况。
所以,宗泽一和他打招呼,杨参军就满腹牢骚的把这些话,都抱怨了出来。
“呀!没想到郭仙人连守西门的主将都收买了?这……乱军不就能从西门长驱直入,去残害官家了吗?”
范晦急的大叫。
杨参军听见,也傻了眼,想着回身叫弟兄们冲回去,可是他这点人马,哪是西门驻防军的敌手啊。
宗泽沉吟了一下,把范晦叫到一边:
“老夫听说范大人才高八斗,极其精通金石,善于仿写字体?”
“大人是叫下官……”范晦恍然大悟。“下官可以仿写一份官家的手逾……”
“不知范谏议大夫是否能仿得了神宗皇帝的字迹呢?”
范晦眼睛瞪大了,不知所以然的看着宗泽,不明白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老头却极其狡猾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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