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正可怜兮兮地靠在床边角落,环成一团,真的恨不得,把自己缩小缩小再缩小。
最好是让自己没有丝毫的存在感。
男人磁性低沉的嗓音传来:“夫人为何离本相那么远——”
“本相莫不是会吃人不成——”
你不是会吃人,是有你在的地方,丫的气场太强大了,普通人都hold不住的好吗。
只觉得鼻尖都是男人身上陈厚幽远的檀木香气。
凤湉忻耳根通红,咽了咽口水:“哈哈,那啥,平常我睡觉就是这个姿势来着。”
“是吗?”
嗓音醇厚,丞相大人语气里面明显都是不相信。
凤湉忻:“我从小就喜欢这么侧躺着睡觉。更喜欢躺在床边。”
“而且我从小都是自己一个人,现在床上突然多了一个人,有点不习惯。”
“以后总是要习惯的。”
伴随着这句话落下,凤湉忻的腰上突然环上一只修长温热的手臂,她浑身顿时一震。
只觉得脑袋一下子变得格外清醒。
此夜漫漫,不知道到底过了有多久,凤湉忻一双眼睛才慢慢地合上。
俊美的男人望着女人的后背,眼底眸色深深,长指轻轻地捏起被女人踹开的棉被,细细地掖了掖,然后缓缓起身。
批了一件狐裘在身上,龙灏阅动作轻巧地下了塌,然后走到书架面前,轻轻地在)转了转一个白底粉彩花瓶。
那书架一点点地旋转着,然后露出来一个大口,在烛光的映照下,层层阶梯无比清晰,分明就是一条暗道!
望着床上睡着的女人一眼,丞相大人往暗道里面缓缓走去,那雕刻着兽首的书架像是会自动感应一般,一下子便合上了。
一条长长的通道,两旁有着粗糙的石架,上面燃着熊熊的火把,把整个空间照得无比明亮。
不过须臾,龙灏阅便踩上了几级石梯,修长的手指按了按,墙壁上面的一块砖一下子被按得凹陷下去。
“嘎吱——”
伴随着一声响,前方的暗道石门一下子打开,墨蓝色的夜空格外漂亮。
而不远处,是一片青翠的竹林,根根摇曳的绿竹在月光下颜色越发鲜艳嫩绿。
一座竹屋在静谧之中,像是一个安睡匍匐的巨人。
原来这一条暗道,分明就是从丞相府通到竹屋里面的。
一道黑影从屋檐上飞速而下,像是壁虎一般,平平稳稳地落到地面。
“殿下——”
陆风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为何这么晚才到,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摆摆手,龙灏阅嗓音清冽:“无事——”
“只是在寻着时机出来而已。”
“殿下。”
抬头,陆风满脸疑惑:“属下有一事不明。”
“您为何,要让夫人搬入正房。”
“这样日后我们行动起来,又是多了许多不便。”
一双凤眸沉沉,龙灏阅微微侧头:“陆风——”
“从今以后,她便是丞相府的女主人。”
“亦是你的主母——”
“我们不必防着她。”
这话一出来,陆风满脸诧异,抬头:“殿下。”
“就算凤湉忻她的确不是轩辕野派来的间谍,也对咱们没有什么威胁和伤害。”
“可是咱们做的事情,机密无比,若是泄露,那之前所布下的一切局,下的所有棋,全部都化为乌有了。”
“殿下,属下斗胆。还是觉得,不应该过多泄露咱们的计划。”
望着天上的月亮,圆形的线条优美、光亮皎洁,橘色的光芒沉得整个竹林都像是笼罩上了一层橘色纱衣。
龙灏阅双手背负在身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沉沉。
“本殿又如何不知。”
“若这计划泄露,那便是人头落地。”
“更何况我们布局了这么多这么久,一步错,那便是满盘皆是输。”
“更何况,这么多年,本相为的,就是这一天——”
“是啊,殿下。”
陆风语气沉重:“所以,您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我们的大计,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三思而行啊!”
“殿下,您莫不是忘记了二十年前。”
这剩下的话没有说明,可却已经足够明了。
二十年前。二十年前。
念着这几个字,龙灏阅垂在身旁的手指一根根握紧,狭长深邃的凤眸里面都是冰寒。
一大片鲜血染红了眼前的景色,幼.童的哭喊声、仆人的呼唤悲泣声、熊熊烈火燃烧的声音、刀剑在骨肉上面“嗤啦”滑过的声音。
“快跑,快跑——”
“阿和,快跑,不要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