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房间里变得异常安静。
林余依在沈宣身上，眼泪把他的衣服都濡湿了，反反复复只有一句对不起，沈宣心痛得厉害，无力地仰起头，温热的泪顺着脖颈滑入衣领。
这三个字真是太没用了，这三个字又是从何说起的？
他当时……耗尽了生命啊。
他又怎么舍得让林余来替他熬这些年？
愤怒也好，憎恨也罢，都不过是被绞入了一团缠扯不清的思念和一场因未能携手终老而徒留感伤的眷恋。
“宣哥，我真的是林余，我是崽儿，我什么都记得，我记得好多好多，你问问我好不好……宣哥你别不要我…”
沈宣深深叹了口气，音都是抖的：“你知道…你离开多久了吗？”
林余闭紧眼睛，哭着说：“宣哥，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真的很害怕，真的……我太害怕了，我就想你好好活下去，我只想你活过来…”
“我”，沈宣顿住，闭上眼睛：“我很不好。”
林余哭得特别大声，脸全皱在一起：“宣哥！我再也不走了，求求你，别”
他的话没说完，忽然感觉沈宣弯腰，轻轻抹了抹他的额头：“如果我没能活过来，你也会…很难过吧…”
林余抿紧了唇，眼里的悲伤多得要溢出来，他抱住沈宣的脖子，死死抱住，把脑袋抵在他的肩窝里。
这一次，沈宣没有推开他，过了很久，沈宣终于慢慢伸出手，把这稚嫩的小家伙搂进怀里，一时间两个人谁都没开口，林余贪恋沈宣的体温，分别多年的苦涩堵着喉咙，而沈宣只觉得太累了，不管林余为什么会以这种方式忽然出现，他都没心思深究，他只知道林余回来了，真真切切在他怀里，会落泪会说话，也会吻他。
迟到太久的吻，让他的眉心一直在发烫。
林余忽然动了动，试探着去扯沈宣的袖子，沈宣低头看向他，他声音很小：“宣哥，我昨天看了你一晚上，我在想怎样才不会吓到你，可是坨坨先把你吵醒了…”
沈宣愣了愣：“…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