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庚一进一出不过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军帐内的气氛已经全然不同了。白溪桥开始摩拳擦掌,陈恒和陆秀林眼里都掩饰不住嗜血的精光。
祁霄看着手中的信,沉默许久,唐绫派给曹庚两件差事,扫除了祁霄最后的顾虑,这都是他一早就安排好的,或许甚至早在他离开霸山之前,唐绫什么都为他谋算好了……
最初在元京时,唐绫问祁霄想要什么,那时候,他就想好了要把齐国的大半疆土都送给他了吗?
白溪桥轻轻拍了拍祁霄的肩头,没说什么话。
祁霄沉了口气,终于开口说道:“传令下去,全军休整,明日寅时攻城。”
翌日寅时,黎明之前,陈军突然对硕粱发动猛攻,青狼旗在黑暗中摇曳,战鼓擂动、杀喊震天,硕粱城中的人纷纷被惊醒,却宛若堕入噩梦之中,天降杀神,陈军如鬼魅一般从无边的黑夜里爬出来,硕粱城关上的守兵尚未看清敌人,反而看见了沾着自己热血的刀刃。
硕粱城关破,祁霄吩咐白溪桥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佔事处。
“知道!”白溪桥应了祁霄一声,声音被淹没在马蹄声中,他已带了一队人往佔事处的府衙疾奔而去。
陈恒和陆秀林各自领兵控制硕粱各个城关和军机衙门,祁霄则亲自领军杀入皇城,池越已等候多时。
天光乍亮时分,祁霄领兵到了皇城北门口,宫城门该是严防死守,却为祁霄敞开了幽黑沉重大门,皇城禁军伏跪在地,迎着祁霄率陈军策马而入,一座座由兵刃堆起的小土包在晨曦照耀之下闪着异常刺眼的光。
池越和另一人骑马汇入祁霄的队伍,凑到祁霄身边。
“在下吴洲拜见殿下。”池越身边那人叫做吴洲,出身天策营,是陛下埋在齐国皇都禁军内的人。
祁霄离开唐绫后直奔肴山,玄机营带来了陛下的密函,将吴洲交给祁霄调用。祁霄当即命池越潜入硕粱,与吴洲汇合,暗中策应祁霄攻打硕粱。
吴洲潜伏在硕粱皇都六年之久,已是禁军副统领,有他做内应,为祁霄打开宫门轻而易举。
祁霄看向二人,点了点头,没有废话:“带路。”
吴洲一边为祁霄引路,一边说:“硕粱城破的消息一刻前传入宫中,现在禁军统领还有五千人都在朝晖殿,护在齐国皇帝身边。大皇子手中城防营三千余人。另外朝中大臣约有四十多人,各自府兵加起来不足八百。宫中内官婢女约有两万余人。”
祁霄点了点头,冷声下令:“一个不留。”
“是!”
守在朝晖殿的齐军尚不足一万,当见到青狼旗时都不禁腿脚打颤,而当他们真正直面祁霄和他带来的两万陈军时才明白什么叫做天降杀神。
祁霄身着银甲,手持长刀,一马当先,振臂高喊:“杀!”
“弓箭手!弓箭手!放箭!放箭!快!”
千万箭矢漱漱如雨下,陈军全无慌乱,往后撤出几丈,等箭雨落地。
祁霄丝毫不畏,将刀换了长弓,搭弓拉弦几乎只在一瞬,方才那个发号施令的齐军就被一箭贯穿了胸膛。
祁霄微微歪了歪脑袋,突然想到,若白溪桥在这里一定要跟他争一争,谁的箭更准更快,可惜了。
齐军大惊失色,还不及慌乱,想再放一轮箭,却见祁霄已快马冲了过来,一息片刻,祁霄便将自己箭囊里的箭矢尽数射了出去,一箭未空,尽数刺穿齐军的铠甲没入心口。
有祁霄这个主帅身先士卒,哪个陈军敢落于人后,无不紧随祁霄直扑朝晖殿。
每一个陈军都如同饿狼一般盯着自己眼前的猎物,当他们冲杀挥刀的时候都仿佛是地狱里来的鬼魅,脸上好似都浮现出了享受杀戮的愉悦。
杀人也是一桩体力活。陈军从天刚亮杀入皇城,一直到入夜才开始清点尸首。
齐国皇族的尸身皆由吴洲和池越验过,确认一个不少才一起烧了。
祁霄站在大殿中,看着高阶上的龙椅,轻声一笑,真没意思啊,若是唐绫坐在那里,他一定会疯一样的冲上去。
“报!”
祁霄转身看向殿外:“都进来吧。”
宗盛、池越和吴洲方才一直都候在殿外,仿佛是避忌着什么,可祁霄根本没有要往那龙椅上躺一躺的想法。
小兵捧着一件东西跪到祁霄面前:“将军,这是在寝殿里找到的。”
祁霄看了一眼齐国的玉玺,向吴洲说:“你带上这个连夜启程回元京,面呈陛下。”
“是。”吴洲拎上玉玺转身就走。
齐国覆灭。
作者有话说:
不要急不要急,我会让唐唐和狼崽快点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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