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困境？”
“永乐殿的徒儿言之有理！老夫早就说过，北冥就算解封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东方公子不愧为逍遥镰的天选者，确实言之有理！”
“……”东方池月僵着脸对于潮涌一般的赞扬无动于衷。
南白玉轻咳两声，对着东方池月示意：“池月，你继续。”
东方池月迟疑片刻，继续道：“据悉诸子箭在梅林内歼灭敌军两百有余。虽然身负重伤，但却实力可观。我方不如先虚与委蛇，待她恢复再作定夺。毕竟手握神兵是我方最大的优势。”
是吗，那可未必，碧流东心中腹诽也全是无奈。
是的，东方池月嘴上这么说，心里所想跟碧流东也是不谋而和的。
“还有一个办法，”碧流东的目光再一次扫过东方池月，“押倌之中藏龙卧虎，可以雇佣的形式增强兵力。”
“不妥！”一位家主朗声道，“押倌多数身份不明，特别是绥州的押倌，身法诡谲多数与南越秘术相关，不可为我方所用。”
“尊上，”东方池月上前一步，郑重的，“池月请愿与夜鸟共赴北境。顺便追查相关人员的下落，神兵之间本就有感召，或许更易入手。”
“按你说的办吧。”南白玉点点头。虽然东方池月不是他的亲传弟子，但毕竟从小长在彩云间，比起其他几位，他是于玄门而言最稳定的天选者。
一个多月了，终于有一个人一件事是让南白玉稍微能宽下心的。
“碧流长老，”南白玉收起心思，吩咐道，“由你领队带一支夜鸟去往蓝月谷，如有发现，切莫行事，先行回报。池月，你也一样。”
东方池月合袖：“池月领命。”
碧流东颔首：“谨遵尊上之命。”
北冥，十方殿。
北方的春天要比别处来得晚一些，但即便再晚，该来的总会来。
过了晌午，绿叶在阳光下透出了春意。风中传来青草的气息，伴随着时隐时现的花香。
春天，本就应该是一个生机繁茂的季节。
百步亭中，一个身姿颀长的男子负手而立，他站如松柏望着前方巍峨的宫群。
他应该在思考着什么，看样子想得有点出神了，就连默然的靠近似乎都没有发觉。
“少主。”默然轻唤了一声。
“回来了？这么快？”当凌少回过神来的时候，竟然不知道自己在这百步亭里站了多久了。
默然前夜去往蓝月秘境采集折根果，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快就回来的，该不会……凌少的心跌了一下。
“已经交给十八先生了，少主请放心，”默然见状赶紧解释，随即靠近凌少压低声音，“是碧流东。”
“被发现了吗？”凌少眉头微蹙。
默然摇了摇头。
不久前，她带着几个亲信在蓝月谷遇到了碧流东。虽然双方都发觉了对方，但并没有任何交手。
凌少好像吁出一口气，正要说什么，一个身着利落的女子从十方殿内缓步踱出，是东方春晓。
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不带官阶的御侍袍，线条干净利落，将她衬得更清减了。
凌少挎着听雪剑，指尖在上面有节奏的敲击着：“除了一楼一阁十二部，能出入十方殿的女子，不是侍者就是家眷。东方大小姐这是……何意？”
这并不像一个疑问句。
“北冥少主又是何意？严于律人宽于律己？恐怕蛮横了些吧……”东方春晓抬起下巴看向凌少，脸上却是讥诮。
对于手握月轮弓的东方春晓，上官凉的目的十分明确。春晓起初抗拒，可她身心皆伤又自认无处可去，在上官凉的悉心照料之下，招揽成功只是时间的问题。面对身负重伤的东方春晓，上官凉还怕缺时间吗？如今月轮弓的持有者已然换上了北冥的御侍袍，结果显而易见了。
一切都是天意，东方春晓的倒戈绝非偶然，至少凌少这么认为。
其实北冥爻从来没有表过态，只是任由上官凉带着东方春晓出入十方殿。
“你就打算以此方式来延续东方家的荣耀吗？”凌少看着东方春晓，似笑非笑，“君父可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你们……”那张绝美容颜之上划过的怒意，如流星入海一般转瞬即逝，“北冥凌少，你要知道，如今你我是站在一条船上的。”
东方春晓并不想再站在此处和他说太多，于是她直了直脊背让身微微颔首，向十方殿的方向引了引。
“还是别让你的君父等太久了，”东方春晓面色如常，不卑不亢的，“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