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凌少探手上前，“我先送你出去！”
莫珠子的脸上飞过一抹厌恶再次撤身。凌少一招不成又出一手，莫珠子抿嘴不语足下抹油一般频频避开。
“莫珠！”凌少疾呼出声，“信我一次！”
也不知道是这声“莫珠”，还是那句“信我一次”，莫珠子顿觉当头一记棒喝，敲得得她神魂抽离。
凌少双臂一展将她搂了起来，不由分说的把她往山湾入口带。
衣衫相隔之下依然能感知到对方的温度，那飞驰的心跳声如擂鼓一般响彻耳畔。
莫珠……全天下只有凌少这么叫她。虽然她从来没有问过，但莫珠子知道，最初他如此叫她，是在隐射她像只猪一般嘴上不停。
镜像初遇，上官家入驻西岭学府，从此相约围猎直到锦川灾变。
她打死不走，他全力相护。
之后两人各怀心事一同北上。凌少教会了莫珠子如何掌控灵力，虽然一言不合就大动干戈，但莫珠子从未想过会与他分庭对立。
“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凌少自顾自的说着，并没有发现莫珠子眼底逐渐掀起的波澜。
未央城灵鹤楼，他不告而别，她意外破印，他送来诸子扣，他们有了墨陵书院……
她一直当他是肩并肩的眷侣，是背靠背的伙伴，然而……
“前因后果绝非三言两语便能说请，当下实在危险你必须离开！”凌少语速飞快，“如今只求你再信我一回，我之后定会负荆请罪一一解释，你先……”
“别碰我！！”灵光炸裂将两人分开，莫珠子满眼是刀，凶戾将她漆黑的眸子点得雪亮，“请罪？解释？再信你一回？你配吗！”
凌少：“你先回去！算我求你！”
莫珠子：“够了！！求我回去？回哪儿去啊？墨陵书院还是锦川？你！你……”
莫珠子突然唐突的顿了一下，她只觉胸口忽有千斤万吨。耳畔有晨钟回旋嗡鸣巨震，眼前猛然暗黑一片。
她一口气没提起来竟然毫无征兆的喷出一大口鲜血。
突如其来的温热落在凌少身上，他看着衣袖之上被喷溅到的一片殷红，触目惊心。
北冥爻扑哧一声，像看到稀奇玩意的无邪稚子一般喜不自胜的拍手叫好：“先生你看到了吗？这戏啊，就得连着演。”
潜龙十八回头微微欠身，语带笑意像个宠溺少爷的老管家：“吾王所言极是。”
“精彩，精彩至极！”北冥爻看似意犹未尽，他卷着袖子点了点上官凉，情绪毫无征兆的降下几分，“阿凉啊，看准时机随时待命。”
上官凉微微一怔，按理说有潜龙十八在前，断然没有他出手的机会，怎的……
时间紧迫，由不得他多番揣度，只能恭敬顺从的躬身一礼：“谨遵主上之命。”
水台之上。
“莫珠！你冷静点！你……凝神！”
凌少急急上手，莫珠子一把拍开疾言厉色的瞪住他。
那眼神凌少见过，面对绿珠、对着南尽天，面对他们的敌人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
“省省吧！虚情假意如何请罪？锦川百余无辜又如何解释？”莫珠子一口呸掉嘴里的血腥，浑身火烧一般，那原本偃旗息鼓的灵力再次蓬勃起来，大有不可控的架势，“京都、西南、一路走来……亡魂无数，如何解释……如何解释！！！”
血气冲天，灵光被盛怒染成深红，杀意难以自抑将凌少逼退数步。
“好了，凌儿，”北冥爻的声音传来，他一边理着袖子一边道，“闹够了，本王也累了，杀了吧。”
凌少瞳眸一收——果然避无可避吗？
几个时辰以前还在并肩而战，转眼间却要拔刀相向。
“始作俑者……”一串诡异的笑声从莫珠子喉间滚出，像是一只摔落地面的香炉，又闷又脆，迸溅滚落得到处都是。
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越来越疯狂。
听雪剑不安的震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