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戴煜珩垂眸弹了弹烟灰,说话的声音都带了明显的飘渺和冷淡,“所以在你的眼里,我这么多年所有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也不能说是无用功。”
许誉有条有理地回答,“你难道没有发现戴文欤的存在完全就是因为薄然,薄然离开了,你的病情也得到了缓解,这几个月的时间他都没有再出现过。”
准确点来说……
是心魔。
这么多年的时间里薄然就这样一步一步成为了他的心魔,然后产生了那个根本就不存在的戴文欤,甚至为了得到不择手段。
可……
等到薄然真的离开之后,在戴煜珩的眼睛里基本上已经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之后,戴文欤好像就跟着消失了。
她是他的魔障。
之前的歇斯底里疯狂是她,现在的冷静自持也是她。
都是她。
在心理学上治疗心理疾病一般情况下方案都不一样,但笼统地基本上可以分为两个方面,对于自己无法面对的事情,要么强迫自己面对,最后治愈,要么就是远离无法面对的事情,就这样逃避一辈子,总归都是一样的结果。
薄然那时候站在窗帘后面,根本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什么。
什么戴煜珩,什么戴文欤。
什么心魔。
她那时候后背靠在落地窗的位置,看着自己掌心里的那根头发,恍惚之后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索性就将自己的头发也拔了一根出来。
那一瞬间,她直接就怔住了,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那……
那头发跟她的,几乎一模一样。
除了长短。
脑海里过往的画面辗转而过,从失忆到现在的种种迹象出现自己的面前,连带着还有陆思斐之前给她说过的话。
那一瞬间,头痛欲裂。
戴煜珩听到了外面花瓶被打碎的响声,几乎是本能地就站了起来,结果在跑过去拉开窗帘的时候,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的女人。
抱着自己的脑袋,恍然失措地对上了他的眸。
“然然。”
戴煜珩那时候脑袋几乎可以说是完全空白,他垂眸看着面色苍白的薄然,几乎是本能地就想要将她从残渣里抱起来。
“别碰我!”
薄然那时候整个人几乎可以说是宛如惊弓之鸟,站起身的同时直接就推搡着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嗓音都带着明显的哭腔和委屈,“戴煜珩,你混蛋!”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戴煜珩看着她那防备后退的动作,到底还是耐着性子凑近了她,声音都是我温和低哑的,“薄然,你刚才都听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听到了!”
薄然深吸了一口气,直接气急败坏地就将自己旁边另一个小小的花瓶丢了过去,“戴煜珩,你真恶心!”
她说的是,恶心。
曾几何时戴煜珩也听到过这样的话,所以在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之后,总想着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就算看着她出嫁,也总会不会再回到过去。
可……
那花瓶砸过来的时候,他没有躲开。
于是花瓶的肚子直接就飞蹭过了他的一侧眉骨,划开了一道明显的血口,而他的整个身形也猝不及防地踉跄后退了两步。
恰好被许誉扶住了。
薄然那时候眼睛都是红的,看着自己不小心打到了人,几乎是不遗余力地就往后躲,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伤人,“戴煜珩,我跟你是同一个户口本上的,你竟然对我有这种心思,这天底下实在是没有比你更恶心的人了!”
没有。
她诚惶诚恐地后退,整个人就好像是乱撞的小兔。
许誉很明显感觉到了身侧男人情绪的起伏,几乎是本能地就捉住了他的手腕,“戴煜珩……”可还没完全说出来自己想说的话,身侧的男人已经近乎于暴走了。
“恶心。”
男人的眸瞬间就沾染了一层明显的阴郁,抬手的同时在书房门口就将薄然整个人拉扣了回来,毫不犹豫地掐住了她的下巴。
“你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我说你恶心!”
薄然本来就是骄纵的性子,尤其是失忆了之后根本就是不管不顾的,直接就扑腾着双腿想要离开他的怀抱,“你放开我!戴煜珩你放开我!”
那情绪很明显地剑拔弩张。
可那时候的男人全身上下浮现的都是满满的戾气,扣着她下颚的同时直接就轻而易举地将她整个人拉扯到了旁边的卧室里,顺带给门上了锁。
许誉跟在后面,只看到了被反锁上的房间门。
还有女人惊恐的呼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