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斯咽了咽喉咙,紧张得手心冒汗,他顺手捞了把竹竿扫帚在手里,一步步地走向屋门。
“......谁、谁啊?”
“是我,”一把粗粝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林斯和纪仲年的心同时提到了嗓子眼,他们交换了一个大有深意的眼神,纪仲年立马会意,悄无声息地躲进了柜子里,并轻轻把门掩上。
“谁?”林斯再问了一次,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扫帚。
没过几秒,屋外那人又提高了声音:“阿斯,我是陈伯咧!我家那婆娘做饭没醋了,来问你借一点咯。”
“啊?陈、陈伯啊......”
虚惊一场,林斯心里紧绷的弦突然就松了,手中的扫帚“咣铛”一声落地。
——还好还好,暂时安全。
他回过头去,透过柜门缝和里面的纪仲年对视一眼,比出一个“OK”的手势,意思就是“没事了”。
到底是家里藏人,林斯生怕被陈伯发现些什么,整个人都战战兢兢的,说话很急:“我、我刚洗完澡呢,没穿衣服哈哈!不、不方便开门......您在外面等我一下吧!”
——好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怂样。
林斯转身“哒哒哒”地拿了瓶醋,将门推开一条半掌大的缝隙,手哆哆嗦嗦地伸出去,把醋递给陈伯。
“哎呀陈伯,真的真的,不是我不想让你进门,我家没人......对对对,就我一个!怎么可能会有别人在,我一直都自己住。不过我这家里乱得很,不、不太方便请客进屋啦哈哈哈!”
林斯跟连珠炮似的往外喷话,躲在柜门后的纪仲年听得一脸无语——
这厮果真是个担不了大事的怂货,有人借醋都能紧张成这样,就差在胸前挂个“我家绝对没有藏人”的牌子。
陈伯离开以后,林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按着胸脯倚在门上,神经兮兮地给自己做心理疏导。
作为被藏的“娇娇儿”,纪二少比藏人的要淡定多了,他推开柜门走出来,随便拉过一张木凳坐下。
然而,惨剧发生了——
纪仲年不幸被这张劣质的木凳上的刺扎了屁股,忍痛弹起来的一刹,又不幸踩到了地上被林斯乱扔的西瓜皮。
脚下一溜,英明神武的纪二少不慎滑倒!在求生的本能之下,他顺手抓住旁边一盏年久失修的落地灯。
残旧的灯架却不堪重负,惨烈折断!害得他刚稳住脚步便再次失去重心,咚地撞上了身后的水泥墙。
“噼噼啪啪哐哐铛铛”一顿乱响,堂堂天之骄子纪氏总裁,被脱落的墙皮灰糊了一脑袋,连眼睛都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