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来说,面前就是一个举止奇怪、会随便对男人动手动脚的陌生人。
林斯一愣,被这一句疏离的“你是谁”晃了神。
他忽然有点难过。
因为只有他记得自己和纪仲年的回忆,但现在的纪仲年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他们曾经爱过的那些痕迹、一起经历过的种种,都已随着他那一次死亡而消散。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已有难以察觉的哽咽:“我叫林斯,是昨晚救你的人。”
“你?”纪仲年道。
窗边泛黄的旧窗帘微微拂动,他们在晨光中互望彼此。
一个拥有他们从相识到相爱、从初见到死别的所有回忆;而另一个,只用陌生的眼神、空白的印象看着眼前人,充满戒心。
“你救了我?”
纪仲年仍半信半疑,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缠满绷带的身体,又静静打量林斯半晌,昨晚林斯帮他处理伤口的画面渐渐回溯,才令他慢慢地放松警惕。
不过,虽然眼前这个人救了他,但就刚才的事看来,这个人极有可能是个变态。
——哪个正常男人会偷亲另一个男人?!
他狐疑地盯着林斯,“你在这里守了我一整晚?”
“是啊。”林斯跟丢了魂儿似的。
“为什么?”
不是说“谢谢”,而是问“为什么”,林斯苦涩一笑,这才是他记忆里那个以利益为先、不相信人心的纪二少。
林斯本想说,我为了救你当然是义无反顾啊。但转念想想,依照纪仲年的性格,肯定不会信他的好意。
他就只好用回上辈子的理由:“你有钱啊。”
纪仲年:“......”
为了摆出该有的市侩样儿,林斯将食指和拇指合在一块,搓了搓,“我救了你,就是你的恩人。你醒了,应该会适当报答一下我的恩情吧。”
纪仲年嗤笑一声,“我身上没钱。”
“少来,那个呢,”林斯指了指他手腕上的那只表,闪着亮瞎眼的银光,单是表盘里的钻就足以证明纪仲年的身价和财力。
“想要?”
纪仲年解下自己手上的钻表,掂量几分,眼里精光一闪,露出自己生意人最精明的本色,“可以。”
话锋一拐,纪仲年跟对方谈起了条件,“只要你收留我,并且保守秘密,不能对任何人透露我在这里,直到我安全离开的那天,这只表就是你的。”
就等你这番话!
林斯差点笑出来,强行保持面上的淡定,“行,反正我家里就我一个人住,地方寒碜,您这种有钱人别嫌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