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屋外站着的人不是顾晴雪，而是张彬，季晟铭眼底的光渐渐消散，有些迟钝的转身朝客厅走去。
“有事吗？”季晟铭声音嘶哑。
张彬咽了咽口水，原本酝酿了一肚子的话在此时全都无力道出。
“季哥，你……还好吧？”他颤声问道。
季晟铭笑了笑，似乎比较轻松：“我能有什么事？车队的事你多负责，我得等顾晴雪回来，家里一堆事得她回来才处理得好呢。”
他说得越云淡风轻，张彬的心情更是无比沉重。
“你……”张彬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劝说了。
季晟铭似乎没有听出张彬话中的欲言又止，他拿起放在茶几上的一个日历，近几天的日期上都画着红色的叉叉。
“她一天没回来我就会画一个叉叉，你看看以前的日期，我每次没有在晚上十二点回家，她都会画叉叉……现在轮到我画了，只是我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她要是再不回来，我一定要跟她离婚……要知道我以前彻夜不归是在忙车队的事，她一个女人彻夜不归能干什么？给我戴绿帽？还是故意气我？”
季晟铭似乎在对张彬解释，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说到激动时，他又拿起桌上的红笔，在最新一天的日期上打了个鲜红的叉叉。
张彬眼眶一阵阵发涩，他抬手握住季晟铭的手臂，用着些颤抖的力道。
“队长，你不要这样……”
季晟铭却没有去看他的神情，继续说道：“我再等她最后一天，今天晚上过了十二点，她还不回家，我就不等她了。”
顾晴雪，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我最后一天，等你回来。
15.章
16.章
季晟铭的情绪，张彬都看在眼底。
可他无力劝说，更是不知自己能做点什么替他分担此刻的痛苦。
虽然季晟铭口口声声说他一直以来都讨厌这个女人，可这几年的朝夕相处，又怎么可能会没有感情呢？
那日在赛车跑道上，顾晴雪生前最后说的那些话，令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就连他们这些外人都那么感动，又何况是被爱着季晟铭呢？
张彬叹了口气，选择静静坐在一旁，陪着自己的队长。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天色也渐渐暗沉下来。
时钟终于指向了午夜十二点，古老的钟楼敲出了沉闷的声响。
一直像雕塑般没有任何动静的季晟铭突然有了动静，他有些僵硬地拿起茶几上的日历和红笔，打开笔帽，在最新一天的日期上画了一个很深印记的叉叉。
张彬看着他的举动，不敢轻易开口言语。
他隐约觉得，此刻的季晟铭和白天的季晟铭有些不一样。
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季晟铭转了转脖子，咯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