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雨丰察觉,一个月,遭人跟踪。
无所谓,意料之中。
窥探了老板生死攸关的秘密,只被跟踪一个月,是朱苟鹭心大了。跟踪结束是在一个月后,她递交给朱苟鹭的那份起草文件已经拟好,朱苟鹭命金融专家清除后患。某一天下班,庄雨丰没有再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跟着。她看了一会儿后视镜,收回视线,发动引擎。
开两个小时高速,去邻近的A市。
周六,高速有些堵,原本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被拉长到两个小时。她伸手打开车内电台,调到财经频道。主持人夸夸其谈这轮金融周期,股债双杀,借贷平台违约潮,一级市场一片哀嚎,人人都在喊资金紧缺。提到最后,“唐盛”仍是绕不开的一个话题,主持人专业口吻,仍掩饰不住对唐盛及其执行人的向往,侃侃而谈在半年前大败于席氏重工与复隆的联手之后,非但没有消沉,依然展现顽强生命力,在这轮金融周期牢牢掌舵。与席氏重工一场交易,如今看来更像是唐辰睿的“意在佳人不在江山”。
好好一个财经节目,硬是被谈成一宗娱乐节目。
庄雨丰笑,有些蔑视,对这一类无脑花瓶居高临下的蔑视。她和这类女人不同,不仅会想,更会行动。
银色轿车驶入威斯汀酒店,庄雨丰下车,将车钥匙交给泊车侍者。看了下手表,晚间九点,一个非常好的时间,适合在正式会谈和男女约会间肆意摇摆。在这种时间里谈事,大半谈不成的事,都能谈成。
她不疾不徐,踩着高跟鞋,进入酒店。步出电梯,径直走向顶楼景观套房。她在门口站定,抬手敲门。敲了三下,很有规律。一分钟后,依然无人应门。
她笑盈盈开口:“唐总监,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喜欢在深夜迎客啊。”
半分钟后,房门打开,唐辰睿冷淡视之。
一身居家服,头发半湿,V领薄羊绒衫的领口被发梢沾湿了一点。看样子,他正准备睡觉。
门开一半,他单手插在裤袋里出声问:“庄小姐,你有在深夜敲我房间门的爱好吗?”
庄雨丰偏头一笑,对他的冷淡不以为意:“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聊两句。”
“有话在这里讲就可以了。”
“这恐怕不行,事关朱苟鹭,只怕隔墙有耳。”
“那么,不好意思,我没兴趣。唐盛已经退出合作了,不管是复隆,还是席氏重工,都跟我没关系。”
“唐总监,你误会了我的主语。我要谈的事不是复隆,而是朱苟鹭。”庄雨丰不疾不徐,挑对方弱点下手:“或许,还会影响到席向桓,甚至是席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