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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将军,该起床了。”

林焕躺在被窝里,轻轻摇了摇严云璋的胳膊。见他悠悠转醒,林焕不敢耽搁,立马掀起被子翻身下床,却被一双大手懒腰拉了回去。

“你又不上朝,再睡会儿吧。”

“奴…我醒的早,再睡也是睡不着了。”虽然已经改过来不少,但林焕偶尔还是会不自觉的带出来。

严云璋睁开眼,看着他像鹿一般清亮又略带羞怯的眸子确实没有睡意,便坐起身来,叫他伺候自己更衣。

在天子脚下的金崇城里,百姓或多或少的都听过这样的传言——护国大将军严云璋已经年近三十还未娶妻是因喜好男风,但是却不知他在上个月纳了一个男妾。

林焕就是那男妾。

他记得那日是六月初八,他在春香楼里被洗了个遍后换上了一件红绸做的新袍子,妈妈把绘着海棠花的团扇塞进他手里,然后他就糊里糊涂的被塞进了一口新漆的箱子,箱子盖上前妈妈还阴阳怪调的祝他日后平步青云,说这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林焕知道自己早晚会被卖掉,可没想过会这么突然。他蜷缩在摇摇晃晃的箱子里,不知是吓得还是被箱子里的香料熏得,听着外面不停变换的脚步声林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可是他又不敢用力的哭,生怕一会儿哭肿了眼新主人看了不喜欢。

穿过了闹市又翻了两座拱桥,正当林焕心里惴惴不安的猜测新主人的模样秉性时候,箱子忽然落地磕的林焕额头一疼。他咬着嘴唇艰难的伸出手揉揉脑门,听到外面有人高喊了一声:“贤王寿礼到!”

“我家王爷交代过,这寿礼得将军亲自打开。劳烦管家您安置一下。”

“王爷的寿礼我们自会好好安放。几位兄弟辛苦了,去前院偏厅那边歇歇脚吧。”

“管家您客气了。”

抬他来的人寒暄了一阵就走了。不过一会儿又来了几个人把他抬起来,这回抬箱子的人步子比刚才的人听起来步伐要更沉稳有力些,也更有节奏,轻轻摇晃着还真让林焕生出了几分坐轿子的滋味。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他是个男人,又是春香楼里出来的小倌,怎么配得上新娘子的花轿。妈妈肯给他一面团扇掩面已经是瞧得起他了,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倒不如好好想想待会儿见了新主人该怎么说话不会惹人厌烦才是正道。

林焕被人扛着,在院子里走了半天才终于又停下。他下意识觉得这应该是个大户人家,得有七进了。

开门声响起,林焕隐约觉得自己像是被放在了铺着地毯的地上,箱子落下时没有那么重了。

那几个人并不知道箱子里的东西是个活人,再加上是主人的卧房更不能久留,在客厅里找合适的位置放好后就走了。林焕本想叫他们把自己放出来,奈何胆子小不敢出声,便只能认命一般老老实实的蜷在箱子里等他们离开后再想办法出来。

听着外面没动静了,林焕推了推箱子的顶,外面虽然没上锁但系了绸花,他推了半天也没推动只能作罢。在箱子里认命的躺了半天,忽然林焕从昏沉中惊醒——这箱子这样小,自己不会没等到新主人来就憋死吧?

他赶紧用扇子把箱子撑开一条小缝,伸手在箱子里仔细的摸了一圈,摸到了几个不算太大的气孔后才放心,又把扇子收了回来。

箱子里漆黑一片,林焕听不着也见不着外面,睡着也是不敢的,他便开始想象起新主人的样貌。刚刚听抬箱子的人说,自己今天是被当成寿礼送来的,好像还提了一句将军。驻守在金崇城的将军不多,能让贤王爷送礼的就更少了。

莫不是……严将军?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林焕就把它按了下去。这金崇城里谁不知道,严将军年初就领命去北疆平乱了。而且严将军虽然被传过好男风的谣言,但他为人刚正家风尚俭,大肆举办寿宴趁机敛财结党的事断不是他的作风,更别说会接受金崇城第一纨绔贤王爷的寿礼了。

不过算算日子,倒也应该是严将军的寿辰了。

林焕不知怎的,想到今日也是严将军的寿辰就眼睛酸的睁不开,留了两行泪出来。他赶紧手忙脚乱的用衣袖去抹眼泪,没想到却越抹越多,从春风楼里出来就憋在喉咙里的抽泣也藏不住了,一股脑的全撒了出来。

和严将军一起的日子对他来说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现如今他只不过是贤王从青楼里买来的寿礼。落到今天这个境地,父母也好,鸨母也好,还是买他的贤王,林焕从来没有怨过任何人,只觉得是自己福薄命浅。林焕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严将军班师回朝了,能去街上瞧一瞧他的军旗就足够了。

林焕的哭除去对严将军的念想,更是害怕即将见面的新主人。春风楼里就是再苦,他也能在年节的时候出去瞧瞧花灯和楼里的孩子们说说话,如今入了这深宅大院怕是再也见不到墙外的天空了。若是家里的主母看他不顺眼,将他赶出去或者让他去做苦力也是好的,就怕是像楼里被张员外赎走的小秦,连冬天都没熬过就不明白的死了,最后被人在江边发现的时候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粗布夏衣。

林焕不敢奢求临别时妈妈嘴里说的荣华富贵,只要有间屋子住,有口热饭吃就足够了。

吵吵嚷嚷忙活了一天,前厅的人终于走的差不多了。严云璋不喜应酬,觉得和一群半生不熟的人赔笑脸扯闲篇比行军打仗还要累,赶紧到宴厅的耳房去把皇帝赏的金丝蟒袍和玉带除了挂在架子上。他刚一坐下还没来得及端起盖碗时,贤王爷贱兮兮的推门进来了,气的严云璋差点把杯盖丢过去:“你还敢来!”

“严将军息怒。”贤王爷嬉皮笑脸的在他旁边的太师椅坐下接过侍女春梅递来的茶,“您对今天的寿宴可还满意?”

“满意个屁。一群老头子酸秀才唧唧歪歪扭扭捏捏,伙房里做饭的柴妈都比他们说话利索。”

“话不能这么说。现在该打的仗也打完了,以后你常驻京城,要在朝中立足,帮衬你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