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番话,柳子池的心中有些酸涩。
这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竟然如此卑微,竟然能觉得这样的关系也是令他幸福满足的。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她有朝一日恢复正常了,会不会又变得和从前一样?”郡马的嘴角扬起一丝自嘲的笑,“我这样想,是不是很恶毒?”
“不是的。”柳子池摇了摇头,“我是真心希望,安宁郡主清醒过来之后,能真正懂得什么才是值得她好好珍惜的……好了郡马,你就送到这里吧。”
“好。”郡马没有再跟他多客套。该说都已经说了,他还继续回去陪伴妻儿呢。
回到柳府后,柳子池跟郑南墨说起了今天查探的事。
“你怎么一个人跑到郡主府去查这事!”这是郑南墨的第一反应。
“怎么着?”柳子池瞪他一眼,“难道没有你我还什么都不能做了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郑南墨苦笑着摇摇头,“只是那郡主府现在对你来说太危险了,他们今天还算友好,倒是算你运气好……不然他们要是为难你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还怕他们不成?”柳子池见郑南墨是在担心他,这才收敛了怒容,笑了笑,“再说了,爹现在可是除皇上外京城唯一还握有兵权的人了,我是柳家公子,他们敢拿我怎么样?”
“对对对,你现在就靠着你爹来保平安了。”郑南墨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服你这个大醋缸子了!连我爹的醋你也吃?”柳子池笑骂了一句,“好了说正事……我觉得吧,还真的有可能是大娘。我之前害得柳子凤只能被纳作妾,六哥也因为此事而遭受劫难,大娘的儿女都因我而受了苦,也难怪她要对我怀恨在心了……”
“怎么叫因你而受苦?”郑南墨忍不住打断他,“他们都是自作孽不可活罢了。”
“好好,就算是吧……总之,大娘现在要把这笔账全算在我头上,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陈氏是先帝一个宠妃的妹妹,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身份高贵。难怪皇帝听了她的告状,虽然是一心想保郑南墨,也不得不当众亲审此案。这样想来,这件事是陈氏所为的可能性相当大。
“可是如今,我们却又不能拿大娘怎么样……”
“怎会不能拿她怎么样?”郑南墨再次打断了柳子池的话,“你放心,但凡有伤害了你的人,我都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你又想干嘛?”柳子池也再次瞪了郑南墨一眼,“上次交了兵权,你现在可就剩这条命了,还敢拿来折腾?我们还是通过合法途径吧。只是,确实是我们犯了绑架罪在先,陈氏向皇上举报我们,不违国法,那就算爹知道了,也不能以家规来处置她啊。毕竟,国法是凌驾于家规之上的。”
“所以你说来说去,到底有什么合法途径可以惩治陈氏?”郑南墨抱着胳膊问,“还不就是拿她没办法吗?”
柳子池正想着要如何回答郑南墨这句话,就听阿广过来报道:“公子,你有个乡下来的旧相识要见你。”
“……怎么又有?”
柳子池现在一听到这件事就头痛。
自从他当过“宁王妃”,他就一下子从无名小卒变成了街头巷尾热议的人物。这些热议不仅传遍了京城,还传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自他奋力营救柳子辰出狱后,他的名头更是变成了“柳将军新的宠儿”……虽然这有点诡异。
总而言之,从那时起,就有好些柳子池母亲的远房亲戚大老远找上门来,送一堆土特产,讲一堆恭维话,归根究底就是为了让柳子池对他们帮扶帮扶。
若是关系跟母亲近些的,柳子池就随便给点钱意思一下。
若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柳子池也懒得跟他们客气了:“你们这些人,说是娘的亲戚,从小到大却从未来看望过我一眼;如今听我发达了,倒是跑得比谁都快!其实,我并没有多发达,更绝没有什么金山银山。何况所谓救急不救穷,你们要是有急难之事我倒可考虑相帮,否则,就算有点闲钱,我宁愿多吃几顿大餐,也不想浪费在你们这些所谓的亲戚身上!”
那些人听得这番话,方知柳子池并不像传闻中那般和善好说(欺)话(负),只得悻悻地走了,并且回去后互相转告了一番,来找柳子池的穷亲戚也就渐渐少了。
“说吧,这些又是娘的哪房亲戚?”柳子池兴趣缺缺地问阿广。
“她说她是孙嬷嬷。”
“……啊!是孙姨?”
柳子池闻言心头一惊——这回来的,可跟往日那些人不一样。这孙嬷嬷,可是一手抚养自己长大的奶娘啊!
“好,我这就去见……阿墨,那你等我一会儿。”
“好好你去吧,大忙人。”郑南墨没好气地道。
“……”
柳子池发现,以前在宁王府,他比郑南墨要清闲多了,很多时候就只能无聊地等他傍晚回房;现在,郑南墨倒成了个闲人,要天天等待自己了?
哈,真是风水轮流转,那就让他也尝尝当深闺思妇是什么滋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