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迟来的温柔
虽然三天的时间，根本就不可能使柳子辰养得好伤，但三天后，柳顾之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刑部的人带走了柳子辰。
当日，他敲响了柳子池的房门，“池儿，爹能进去跟你聊聊吗？”
“爹？”柳子池有些诧异父亲会忽然到访，“你进来吧。”
“池儿，”柳顾之坐在柳子池房间的书桌边，“我们父子很久没好好聊天了。”
“聊什么？”柳子池对父亲保持着戒备。
“哎……”柳顾之苦笑着叹了口气，“还在生爹的气吗？我那时也是一时急糊涂了才口不择言，你不要往心里去。”
“……没事。”柳子池倒是难得听父亲这般温柔地跟自己说话。不能不承认，这种温柔很让自己受用，所以那么一点点余怒一下子就全消了。“爹，这件事孩儿确实有考虑不周的地方……我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害得六哥吃那么大的苦头。”
“不，”柳顾之摇了摇头，“你说得对，这事的确主要是怪你六哥自己性情太冲动了，怨不得你。就算有第二个要怪的，也是怪我平日里把他给宠坏了。要第三个，才轮得到不肯将此事好好与我商量就擅作主张的你。哎……经此一劫，辰儿以后也能多懂些分寸了吧。”
“是呀，六哥一定能从中有所成长的。”柳子池感到有几分欣慰，看来父亲在理智状态下思考问题的方式还是正常的。
“然而……”柳顾之却又眼圈一红，话锋一转，“辰儿他真的还能有以后吗？”
“当然能有！”柳子池连忙安慰父亲，“也没人说要永远监禁六哥呀，最多关个几年不就能放出来了吗？再说了，等过阵子曹公子的情况好转了，爹你再去跟曹丞相商议一下，看看能不能因当事人表示谅解而减轻量刑……”
“池儿你别傻了。”柳顾之苦笑着打断儿子的话，“那姓曹的一向跟我政见不合，巴不得我们全家都倒大霉，怎么可能对此事松口！而且我更怕的是，他想针对的其实是我！他跟刑部尚书关系一向不错，辰儿他在牢中，谁知道他们会对他做些什么？！池儿，爹今天来，就是想求你，你想法子救救你六哥吧！”
“……啊？”柳子池一愣，“我有何德何能，是皇上要关人，我怎么能救得了六哥？？”
“你是不能，但是宁王殿下他或许能！”
“……”
柳子池明白了。
父亲之所以今天一改常态地对自己这般温和，做了那么多的铺垫，全都是为了这个请求。
柳顾之对柳子辰不可谓不是个慈父，他狠心打断柳子辰的腿，也不过是想用苦肉计为其逃脱罪责罢了。
“池儿，算爹求你了还不行吗？！如今也许世上就只有你能救你六哥了！”柳顾之说着，竟要往地上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