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兄弟VS皇家姐妹团
自从敬王登基了,敬王妃的娘家也从宣武侯府变更成宣国公府。
莫谨宏被封宣国公,日日庆贺的人都快踏破门槛了。
可是莫昭恺这边,却是另外一种情形。
这会儿紫竹院内,架子上金珐琅三鼎小薰炉有着袅袅青烟,后头黄花梨雕紫竹三屏风后坐着两个身影。
可是这两人就这么坐在,隔着个小案,久久没有说一句话。
莫昭安望着莫昭恺这位大哥良久,终于无奈地叹一口气:“这事儿怕是包不住了,五公主是个死心眼的,若是继续这样缠着大哥,她的名声……”
莫昭恺颔首:“让明山县主跟她说吧,挑明了,也不至于一直拖下去。”
莫昭安继续劝:“大哥,要不治治看,这毛病咱祖上肯定没有,怕是前头的那个大嫂折腾得让你对女人倒足了胃口,你这才……”他说着,眼睛很自然地移到了莫昭恺的腹下位置。
莫昭恺纵是个大男人,也被莫昭安这么不自在的眼睛瞄得红了脸。“不用瞎忙活,哥的事,你少管,让弟妹将五公主劝住了,这事儿别声张。”
莫昭安握着拳头,放在自己嘴上咳嗽一下,“嗯,弟弟知道了。”
莫昭安心事重重地出来紫竹院,想着该如何跟明山县主说这事儿?大哥不举,这事儿怎么跟自家娘子说呢?
莫昭安踌蹴了一路,可紫竹院到自己院子,终究是有距离的,哪怕走得再慢,也有到的时候。
唉,莫昭安叹了口气,又深深地吸一口气,推门走进屋里去。
结果他直接怔了,屋里不单单只有妻子明山县主,大太太、大姐姐莫烟容也在这儿。
感情他们一直等着自己呐,与大哥莫昭恺的谈话结果,若是不说,估计大姐姐莫烟容的鞭子就会挥起来了。
明山县主的小皮鞭,呃,他也领教过。不由得,莫昭安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说好不说出去的,说好为了五公主,只能告诉明山县主的。
可是说好的一切,都不顶现在这时候几个女人的严刑逼供。
不一会儿,莫昭安已经被明山县主绑在椅子上了。
大太太在旁边捂嘴笑:“安哥儿,你就告诉大伯娘吧,我可是恺哥儿的亲娘,有权利知道自己儿子到底对五公主怎么想的吧?”
“就是,我哥一辈子打光棍,没有儿子送终,你是不是就可以做世子,继承宣武侯府的爵位了?”莫烟容说话可不客气,明知道这个五弟不是这样想的,是存着新激一激他。
果真莫昭安呜呼哀哉喊冤枉:“大姐说的什么话,我就是将自己儿子过继给大哥,也不会要大哥的世子之位。”
这句话一出,立时就被明山县主踩了脚板。明山县主可不客气,直接站在莫昭安的脚板上,另一只脚翘起,重心全压在那只踩着莫昭安脚面的脚上,还坏坏地蹭了几下,痛的莫昭安大呼起来:“痛痛痛,阿蘅,你相公痛。”
“嗯,待会儿我给相公揉,可你现在若是不招,待会我要揉的地方更多。”明山县主将手上的鞭子一甩一甩的,威胁之意尽显。
莫昭安打了个冷颤,待会儿她给自己揉,揉全身,揉得他全身血脉喷张,可是又将他踹下床去。若是他老实下来,她又会妖娆妩媚地勾引自己,总之就是看得到,吃不到。这不是人受的罪。
对于自家娘子的招数,莫昭安是领教不少。
这会儿明山县主双眼含笑,甚至背着大太太与莫烟容,开启朱唇,舌尖在唇上打转一圈,要多诱人有多诱人。
莫昭安喉头滚动,什么对莫昭安的保证都抛掉了。
第二天,莫昭恺领教了,知道这个弟弟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这会儿,他屋里的桌案上摆着各种汤汤水水,还有一瓶一瓶的药酒。
“这是虎鞭,你爹前年亲自猎的那只,阿娘研究过,这样炖了味道不错。”大太太浅笑盈盈,说出来的话让莫昭恺苦不堪言。
莫烟容又将一蛊汤水推到莫昭恺跟前:“这是鹿鞭,你配上鹿血,保管见效果。”
其实大太太与莫烟容早想过莫昭恺的一百零八中反应,所以不管莫昭恺如何蹦跶,今儿这些汤汤水水,他不喝也要喝。
三日后,莫昭恺瞧见汤碗就开始吐。
这会儿他吐得黄疸水都出来了,可是大太太与莫烟容母女俩铁了心,继续灌。
她们好不容易在邱烙邱太医那儿弄来的方子,一定可以让这个儿子重振往日威风,娶房媳妇,生儿育女。
莫昭恺如此被摧残数日,每日流鼻血,可是裤裆里,还是没动静。大太太与莫烟容今儿逼着他看避火图,上头男女寻欢作乐的画面只让他流鼻血,可是该有的反应还是没有。
“……”
***
皇宫中,明山县主终于支支吾吾地把莫昭恺的真实情况说了出来。
近些天,五公主茶饭不思,整个人瘦的不成样子。一个吃货公主,为情所困,作为好闺蜜,看得心都揪起来了。
五公主听完明山县主的话,沉默良久,终于抓起桌案上的美食佳肴,大口朵颐。
她吃饱了,又与明山县主谈笑风生起来。明山县主有些纳闷,不可能一瞬间就想通了吧,这是放弃了还是怎么的?
不过明山县主心存疑虑,却也有出宫的时候。
她回到宣武侯的第三天,听见了一个惊天消息!五公主绝食三日!
这可如何是好?三日滴水不沾,马上就会见阎王的。她急匆匆拿着进宫的牌子,要赶去见五公主。
可是才将将到宣武侯府的大门,就见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赐婚圣旨来了。
宣国公府急急摆香案,叩谢皇恩,屏住呼吸听闻圣旨内容。待择日完婚几字从毕公公嘴巴吐出,直接让莫昭恺惊得下巴都合不上了。
没弄错吧?还是五公主没听明白明山县主的那意思,他这种情况,娶什么公主啊?就是个普通女子,也是耽误人家。
此时毕公公一脸笑意地将圣旨交到莫昭恺手上:“以后淑钰长公主与莫世子,此乃天赐良缘,可喜可贺。”
按着大楚的律法,公主出阁后就会有封号,宣景帝赐封号淑钰。
莫昭恺呵呵一下,满脸苦瓜,心里的苦说给谁听?
大太太也是惊诧不已,以前就算有过高攀的心思,那也是因为五公主殿下,呃不,现在是叫淑钰长公主才对。她品性耿直,不矫揉造作,且安分不纨绔,这样深爱着自己儿子的公主殿下,她这个做人娘亲的,怎会没有想头呢?
可是……自从知道莫昭恺的真实情况,气得实在不行。当然,气得不是莫昭恺,而是以前那个瞎了眼才娶进门来的那个媳妇。以前怎么以为她是个好的呢?结果过门后那么作,将儿子院子里的什么丫环小厮都拿来折腾,下手狠戾,直接让自己儿子对女人倒足了胃口。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莫昭恺这一痿,直接让莫家长房这么没了嫡孙。唉,捶胸顿足后,试了多少种法子,可……一点儿起色都没有。
现在赐婚,究竟是皇家那边不清楚莫昭恺的真实情况呢,还是……进宫禀明情况,自己儿子的隐疾不是公诸于世?
这……大太太愁眉不展,听闻一记熟悉的女声:“太太。”
大太太抬眉一看,这不是何氏么?她一直跟着烟染这个皇后娘娘在宫里,这会子回来,难道是皇后娘娘让她传话的。
大太太急忙忙把何氏叫道旁边,何氏晓得大太太肯定心急如焚,连忙道:“皇后娘娘让大太太您别担心,她都知道。”
大太太的面容微微一凝,不过烟染是自己人,若是真的让她知道了莫昭恺不举,其实是可以的,但是这会儿多少有些尴尬一下。
何氏面色如常,她也是敬重大太太的,这么直白,真没其他意思。“太太,娘娘是了解淑钰长公主的,她三天不吃不喝,可是来真的,差点就断气了。皇后娘娘也是跟着几天几夜不吃不睡的照顾着,急得皇上没办法,这才求了这张圣旨。”
“可……”
“皇后娘娘说,淑钰长公主既然这么死心眼,不撞南墙不回头,再说,进了门,不是一定要有那种事的,人家淑钰长公主听说了世子爷的情况还这样,对咱们宣国公府难道是坏事?”
大太太沉吟一下,点了点头,确实有道理,她是应该开心才对。
何氏又道:“奴婢说句不好听的话,大太太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奴婢只是说实在话。”
“你说。”
“奴婢觉得,淑钰长公主是高贵的长公主殿下,如今为了世子爷一心求死,如果娶进门来,哪日她后悔了,放她出去,一个长公主要和离也是有的,那时候她就想通了。而世子爷这边,其实没有什么损的,本就……”何氏接下去的话,实在是不敢说了。
大太太心里跟明镜似得,又还能说什么呢?
匆匆打典一切,将前来赐婚的众人塞了喜钱,然后就开始筹备迎娶皇家公主的事宜。
几个月间,莫昭恺数次求见淑钰长公主,都无功而返。
直到大婚那日,才是他们真正的相见。
所有繁琐礼仪全都落下帷幕,整个紫竹院里静悄悄的。
没有听房婆子,这些个全已经让大太太打发了。因为没得洞房的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
莫昭恺在新房踌蹴一番,喜秤拿在手上,整颗心都乱了。在沙场上,一人拎着长枪,被敌人团团围住,他都没有如此惧怕与慌乱的感觉。
可是此时面对一袭红嫁衣,盖着红盖头的淑钰长公主,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你……真的不后悔吗?”
“……”
没有人回应。
新房里持续的缄默过后,莫昭恺终于有了动静,轻轻挑开淑钰长公主的盖头,瞳孔中映射的倩影微垂着头,精致的妆容将她俏媚的脸庞勾勒得美艳极了。
淑钰长公主面无表情,莫昭恺有些乱了,不知如何应付。他真真不会应付女人啊。
“睡吧。”淑钰长公主清脆的嗓音响起,语调平静无波,使得莫昭恺更加风中凌乱。
嗫嚅一番,莫昭恺开口道:“哪日……你后悔了,跟我说一下,我绝不纠缠你。若是你愿意……与我一起,我会尽量去治,不避医,一定好好对你。”他说完这句,开始喘气了,他真不会说好听的话,这些话他先前做梦都没想过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这几个月他想了很多,既然如今成亲,他不能辜负这个好姑娘。哪怕力不从心,他都决定好好做一回丈夫。
淑钰长公主偏头看着他,道:“你想太多了,我拼死嫁过来,是觉得脸上挂不住,所以要好好报复你,那日本宫心情爽利了,甩袖子就走。”
“……”
俩人鸦雀无声,径自在湢室沐浴更衣,淑钰长公主先行躺入寝榻下。
“交杯酒要喝吗?”莫昭恺站在床前犹豫一番,问出这句。
“喝!”淑钰长公主的口气依然不好,她生气,可是整理不出生什么气,也许是委屈,也许还有惶恐,一厢情愿不计后果地嫁进来,也不知以后会如何。她不安,她害怕,可是面对莫昭恺这样子,她早就想扑在他怀里,好好挠他,好好咬下他一块肉。
可是她最终什么都没做。
饮过交杯酒,她又一次躺下了。窸窣声床来,是莫昭恺放下床帐,然后小小心地躺在了她的外面。
两双鞋子整齐地拜在床前脚踏上,红烛烧得正旺,可是却没有一点儿动静。
俩人一人睁着眼看着帐顶,一人则阖着眼眸,不知想些什么,又或是真的睡着了。
良久后,莫昭恺终于翻身面对着淑钰长公主,嗓音有些干涩,鼓足勇气道:“咱们洞房。”
淑钰长公主倏地打开眼帘,一双晶莹明亮的眼睛闪着不解。
莫昭恺直接撩她的衣襟,覆住她的双唇,吓得她整个人僵成了木头。
莫昭恺吻得很轻,像是深怕将身下的瓷娃娃给弄伤了去。
他的吻一直向下,就算没有坚如磐石的一杆枪,但他的爱抚,也能让她享到女人该享受到的滋味。
淑钰长公主被身上升腾起的感觉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