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个小乞丐去哪了?”一个中年男音沉声说道,“午饭之前还在院子里呢,这一转眼,吃了个饭,人就不见了!”
“你说那个小乞丐去哪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用她那沙哑的调调,慢悠悠地说,“嗯,我认为是被翁太爷囚禁起了。”
“囚禁起来了?这么一个小院子,他还能囚禁到哪里去呀?再说了,大伙儿还都好奇那乞丐为什么知道翁太爷没有死的原因呢。难道他不应该出面解释解释吗?”
“解释个屁呀!人家翁太爷的行事风格,你不知道么?不显山不露水的,要是想公告给村里人的话,早都公告了,还能等到现在?
嗯,刚才翁太爷亲自出面,在大家面前讲话时也没有再提那乞丐一句,这就说明,翁太爷压根儿不想再提。”
“妈妈,我知道了,”那中年男子又说,“我还有个问题想问您一下。”
“什么问题,你说就是。”
“您不是说,那个翁太爷家很有钱吗?那,那为什么翁太爷不搬到县城里去住楼房呢?偏偏待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山村里?”
“这个嘛!我倒是也困惑了一阵子,但后来就想通了,可能翁太爷觉得自己已经太老了吧。
嗯,没错,就像你妈我一样,现在就算给我在县城里买楼,我也不去,为什么呢?太远,就是不想离开自己家乡,就这么回事。”
“可是,妈妈,翁太爷不是有四个儿子吗?他们也为什么没有去县城里呀?为什么都住在农村里。好奇怪呀!
咱村上的大龙家也并不算有钱,可是人家就早早的搬到了县城里面去住,而一住呢,就是好多年,前两年才把他父母接到县城里去,不也听好的嘛!”
“呃!儿啊,你说到倒是很有道理,可是每个人都不一样的嘛!”
“妈妈,我怀疑这个翁家可能在干一件什么神秘的事。”
“儿啊!你不要胡乱的说哟!翁家的事复杂的很,连警察都不敢管......”
“妈妈,我只是很好奇而已。我这么多年了,都没见过二刚出过家门,几年前,我跟二刚的关系还非常的铁,可就是在后来,他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再没有找过我。
可是我知道,二刚一定是有原因的,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消失了。
就在这几天,翁太爷去世的消息传开了,然后,我才有幸见到了二刚,可是,二刚就像个陌生人一样,见了我也不打声招呼。”
“那可能就是不想打招呼吧,人一旦有钱了,就会六亲不认,你看看,这个二刚,呃,四个儿子都一样,他老子死了后,都没按照老人的意愿,把那个叫什么什么狮子头之类的宝贝陪葬给他.
你看看,一个个儿子都给自己贪污了,那里还管这个老头子怎么怎么样。”
“妈妈,你说说,这个翁家很有钱,那到底哪来那么多钱呀?”
“你不知道么?这个翁家从清朝时期开始,家族就很富有,据说那时候他的几代老爷还是朝廷的什么官员,后来,虽是一代不如一代,可是家底还是很不错的呀!
有句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还大,就是这个道理。”
“呃,妈妈,我现在不想跟您谈这个事了,我说说最近的一些事,每天晚上我拾柴禾回家路过这里时,我就能听到一声声很奇怪的叫声,像是乌鸦的叫声,但又不太像,呃,就像老年人喉咙里被痰卡住了,咳痰时的声音一样。
又难听,又诡异,有时会连续叫唤那么一阵子,之后,就没有什么声音了。”
“儿啊!你在说什么呢?妈妈听不太懂。”
“妈妈,我是说,有一种很奇怪的鸟叫声,呃,不,是很奇怪的声音,就在这个大宅子周围的哪里。
可是,我就是搞不明白,这个宅子周围又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树也很少,如果是什么鸟类在鸣叫的话,那说明它至少有个落脚之地呀,可是,没有。”
“哦?儿啊,你说的那个什么声音,我倒是不知道。”
“妈妈,您老了,耳朵也背了,肯定听不清楚的,因为那声音很小,像是从地底下的哪里发出来的。
呃,妈妈,我只是跟您说一说,没有别的意思。
嗯,对了,妈妈,前天晚上,我还听到了另一种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青蛙发出来的,不,有点像,但是不完全像,是的,还有点像鸭子的嘎嘎声。
妈妈,您说这奇不奇怪呀?
假如是什么青蛙叫的话,那么,现在这个季节,青蛙都应该快要冬眠了吧,妈妈,再过几个月不就是冬天了吗?”
“儿啊!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怎么越来越感到糊涂了呢?”
“呃,妈妈,我知道您听不太明白,可是,我也很不明白......最近咱们村子里发生了很多怪异的事情,您不觉得吗?”
“儿啊!你是说,牛娃家丢了羊的事情吗?”
“妈妈,不止是牛娃家丢羊的事,还有,老刘家的牛!”
“老刘家的牛怎么了?”
“妈妈,你看你,又不知道了。老刘家的牛就在前段时间,不知怎么的,屁股上一坨肉没了,像是被谁用老镢头挖掉的一样。那头牛疼了三天三夜,最后,被老刘家忍痛割爱杀的吃了牛肉了。”
“儿啊!果真还有这种事?我还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牛娃家的羊一连好几天丢了十几只——唉!可怜的年轻人呀!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终于,羊群的量有了,就要卖钱了时,就接二连三地丢失。”
“那么,妈妈,您猜这是谁干的?”
“那还用问么?肯定是小偷干的。”
“呃,妈妈,那牛呢?老刘家的牛呢,牛屁股上掉了有五六斤的肉,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头牛贼吗?
那为什么不干脆把牛牵走,为什么要从活牛身上那么残忍地剐下肉来呢?”
“儿啊!你说对,可是,这种事既然发生了,那还能怎么办呢?”
“唉!妈妈,我觉得这两年咱们村上变化真的很大。”
“你这话怎么说呢?”
“妈妈。您看看,越来越多的人都搬到县城里去了,只有少数人住在这偏僻的农村里——嗯,妈妈,您也看到了,我们村上的女的大多也都嫁到了县城里去了,没有人愿意留在农村生活。”
“儿啊!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要是当初好好读书的话,也不至于现在整天的埋头在地里当农民,靠着那点可怜的粮食生活,你看你,现在都快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没结婚,唉!”
“妈妈,我现在不想说话了。”
......
......
如此这般。
赵警官和小刘警官躲在房间里听着窗外的一对大龄母子在谈话。
他们可能正蹲坐在房间门前的石头台阶上,说话声音虽不很大,但赵警官和小刘警官依旧听得很清。
那对母子说的所有话,他们都听到了。
通过谈话,赵警官知道这对母子正是高家村的人,而且,对高家村是非常熟悉的。
但赵警官对那男子所说的什么奇怪的声音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同时也不无感到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