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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梁奇宝

赵华叹了口气:“现在这碗饭也不好吃了,工业化的生产出来,我们这手工作坊,也就不到两成利润,糊口而已。”

说话间,第一块玉料打磨完,递给朱笑东。

朱笑东接过来看了看,有些粗糙,不过也还说得过去,拿在手里把玩着,问:“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工具。嘿嘿……我看人雕东西,有些手痒。再说,在这儿干等着,也很无聊。”

能朱笑东多说说话,探讨一下技艺,赵华巴不得。朱笑东要动手自己雕刻,赵华更是求之不得,不但让朱笑东随意用工具,还吩咐堂客:“满玉,朱老板的事儿一时半会儿还完不了,你早点煮饭……”

湘嫂——满玉今天还以为只能赚千把块钱,没想到是个大客户,生意做到三千多。赵华让她做顿饭招待朱笑东,自然乐意。

朱笑东推辞说,和胖子约了饭局,就不打扰了。满玉嫂送上茶水,又客气了一番。

朱笑东很久没雕物件了,倒是一点儿也没忘记。选了趁手的工具,略一思索,便开始动手了。赵华时不时过来瞧上一阵儿,看着朱笑东给玉料上图样,赵华沉不住气了,朱笑东上图样的手法,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寥寥几笔,一尊观音站像就勾勒出来了。不是说马上就能看出是一尊观音像,而是在雕刻师傅眼里,大致已经有了轮廓。

没用几分钟,一个立体的人样就打磨出来了。朱笑东把人样清洗干净,再次上图。这时就慢了些,图样也繁复了不少。由于很长时间没动过手,修改的地方也多了很多。

赵华早停了手里的事,专心致志地看着朱笑东雕琢,要不是家里没有摄影器材,赵华真想把朱笑东的动作细节都录下来,以供日后揣摩。

朱笑东拿起刻刀,身心就沉浸在其中,天地间就剩下手中跳跃的刀和渐渐成形的观音像了。不知过了多久,朱笑东雕完观音脚下最后一瓣莲花瓣,放下刻刀,长长地吐了口气。

赵华、满玉两口子站在朱笑东身后,大气都没敢出一口,朱笑东雕出来的观音超乎想象。那观音像眉如小月,眼似双星,神态庄严雍容,头戴宝冠,身披天衣,腰束贴体罗裙,既有菩萨的慈祥,也有女性的柔美。与其说朱笑东雕刻的是一个法相庄严的女菩萨,还不如说朱笑东雕刻了一个人间的美丽女子,这位被朱笑东雕刻成像的女子,不过是戴上了观音菩萨的宝冠,穿了观音菩萨的天衣,拿了观音菩萨的净瓶,站了观音菩萨的莲台而已。

满玉觉得这观音菩萨很面熟,就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很像,但是又不像。赵华盯着那尊观音像看了很久,啧啧叹道:“好手艺,好手艺……我要能有一半功力,这辈子就衣食无忧了。”

朱笑东莞尔,一半功力,谈何容易,不说前面的选料,光设计上图一项,起码要四五年。一个雕刻大师,通常要有字画大师的水平和精湛的雕刻技术,至少要几十年的功底,没有捷径!

朱笑东能有此功力,除了心性聪慧,更重要的是机缘巧合,他的眼睛有大异常人的特殊能力。若是普通雕刻者,光是练眼力,就得耗费无数时间。

赵华轻轻巧巧一句“一半的功力”,怕是普通人一辈子也未必能达到。

赵华忍不住拿起放大镜,细细观看那尊观音像,仅仅是这尊观音像,就已让赵华赞叹不已,偏偏赵华拿着放大镜,细看之下,发现了一个震人心弦的事。朱笑东最后雕琢的那瓣莲花瓣上,刻着一首诗。

“飞絮飞花何处是?层冰积雪摧残。疏疏一树五更寒,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最是繁丝摇落后,转教人忆春山。湔裙梦断续应难,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赵华不知道字体优劣,也不大懂得这首诗说的是什么,但是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这是他听说过千百回,却无缘一见的“微雕”!

不到半块指甲大的花瓣上,刻了整整六十个字的微雕,花瓣的空白处,还余下将近三分之二,这是什么手法!

这块原来最多值几百块钱的玉料,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这位自称姓朱的年轻人化腐朽为神奇,价值立刻升至万倍。

赵华鼻子一酸,差点儿流下泪来,这个姓朱的年轻人,是神!先前还说要一半的功力,现在想想,能有十分之一已是奢望了。

拿好赵华递过来的几块材料,正好胖子手里端着一盒臭豆腐,一边吃一边找了过来。看到朱笑东嘿嘿一笑,嘴里喷出一股臭豆腐味儿:“东哥,嘿嘿……这是这条街上最后一点儿了,要吃不?”

朱笑东摇头,臭豆腐只能偶尔吃,吃多了,嘴里好久都是那味儿。

胖子见朱笑东不吃,乐不可支,两个卖臭豆腐的摊儿,被他一个人吃到没货了。就剩下这一盒,还是胖子从牙齿缝里省下来的,实在忍不住,才吃上一块解馋,就是为了留给朱笑东。朱笑东不要,正好遂了胖子的心。

见到赵华捏在手里的那个小观音,胖子一声惊呼,也不管朱笑东答应不答应,直接把臭豆腐盒子往朱笑东手里一塞,走到赵华面前,大大咧咧地说:“兄弟,好手艺啊,这玩意儿卖多少钱?”

赵华一脸尴尬:“这是朱老板雕的。”

“这样啊……”胖子一笑,“我就说这玩意儿看着这么眼熟,原来是东哥的手笔,拿来我看看。”

赵华依依不舍地把那观音像递给胖子。本来,朱笑东拿好材料就要走了,偏偏赵华拿着观音像就是不肯松手,朱笑东拉不下脸强要,没想到胖子一来就解决了这件事。

胖子拿起观音像盯着脸猛看,好一会儿才笑着说:“东哥,我怎么看着像是我认识的一个女孩啊?说,你这雕的是谁,准备送给哪个妹子?”说着,随手上下抛动。

赵华两口子的心随着那观音像一上一下地跳了起来,那可是价值不菲的东西啊,胖子怎么就……

朱笑东老脸一红,跟赵华两口子打了个招呼,转身走人。胖子越来越不像话了,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赶明儿得好好教育教育。不过,朱笑东内心深处还是很喜欢胖子这样,随随便便,从不把自己当外人。

胖子追在朱笑东身后,也不管别人怎么看,打破砂锅问到底地要朱笑东说出来,这观音像的原型到底是谁?他觉得,这尊观音像的脸蛋儿猛一看,像是杨薇,细看,又像佟格格,眉宇间的神态又跟秋可仪有几分相似,又有秀姐、肖凌的神韵,以至胖子实在分不清,到底朱笑东是以谁为原型雕的。

要知道,雕刻人物最难,人物有原型,雕刻出来才会生动,最关键的是要掌握这个原型的性格,把性格加进雕刻里,雕塑的人物才会活过来,才能有生命。朱笑东把好几个女孩子的性格糅合在一起,这让人看着雕像,心里想着谁,雕像就和谁神似。

回到医院,胖子还在逼问朱笑东,非要他老实交代,到底是谁。

朱笑东没好气地把他呵斥了一顿:“再吵,待会儿肖凌过来,要是听见了,岂不是让人家笑话?你随便说说也无所谓,但是人家听去了,还不以为咱是大灰狼?”

胖子捂着嘴笑了好久,才说:“东哥,这可是你有史以来,第一次主动承认自己是‘狼’,嘿嘿……值得纪念。”

正说着,肖凌过来了,身后还跟着穆馆长、段鹏。穆馆长是博物馆的馆长,分管秦所长他们那个所。

寒暄了几句,穆馆长说,他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结果,对秦所长的事,他只能说抱歉。

朱笑东淡淡地说,事情过去了,也不打算再追究,只希望穆馆长帮忙想个办法,关于秦所长的事,跟上面报告的时候稍微弱化一下,香兰婶和秀姐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要是背上那样一个名声,以后的日子就更艰难了。

穆馆长考虑了一下,说:“这件事操作起来有些困难,秦所长这人平日不大合群,有些关系得打通才行,不过还是会尽力的。”

朱笑东谢过穆馆长。穆馆长的事解决了,接下来是段鹏的事。说起这件事,朱笑东就有些不高兴了,段海和屈子常本身并不是正式警察,只是协警,段鹏也是照顾他们,让他们保护一行人走一趟,一方面是想让他们挣点儿钱,另一方面是因为当时所里正好有个大案子,实在是抽调不出人手。后来两人受伤,被抬出来,这才换了小张和李阳两个警察去。

现在两人不肯按先前的约定拿钱了事,非要朱笑东补给两人两百万。两百万于朱笑东而言是小事,但是朱笑东咽不下这口气,这两个人不仅没帮上忙,还一路上拿自己当大爷。

提起这事,胖子就生气,张嘴就想骂人,朱笑东好容易压住胖子的火。

段鹏旁敲侧击地说:“他们要两百万确实有些过分,我们还在协调。不过按照约定那点钱确实无济于事,再说,他们的要求,不管怎么样也算是正当要求。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好好谈谈,毕竟,这样耽误着对大家都不好!”

段海毕竟是段鹏的弟弟,这次受伤颇重,段鹏还真有点心疼了。而且他也没见到一路上段海和屈子常的行为,所以话里话外就有点护短。

朱笑东淡淡地说道:“我也不是看重钱财的人,要钱可以,但是得有正当的理由。我可以再给他们三万,再多的话,就只能他们自己看着办了。”

胖子没好气地说:“三万块还是看在段所你的面子上,不然,一分钱我们也不会给。”

段鹏想了想,拿出电话打了出去,让段海跟屈子常过来拿钱。

朱笑东解决了这件事,转头对胖子说:“把我们捡回来的那个玉牌交给穆馆长。”

胖子没好气地拿出那块玉牌,直接放进朱笑东手里。

朱笑东笑了笑:“我们没走就是在等着处理这件事,现在事处理完了,东西交给穆馆长,我们就可以走人了。”

穆馆长接过那块玉牌,随意看了看,说:“我们从小张那里得知,金佛和这玉牌研究价值不大,本来按规矩是要回收放进博物馆的,后来上级研究决定,可以由我们酌情处理……”

穆馆长话说得隐晦,但是朱笑东听明白了,当下爽快地说:“既然这样,我再给你们馆追加一百万捐赠,至于这块玉牌,我想按正规手续接受处理,如何?”

这块玉牌在穆馆长等人眼里既然没有“研究价值”,最多也就是一件古玩。作为古玩,讲究自然多,质地、雕工算是最重要的两个指标。这玉牌的用料是鼻涕地,是有杂质的下下乘质料,雕工虽有唐风,但也不算上乘,这从玉牌上略显粗陋的荷花图案,以及另一面的文字就能看出来。

若是正规拍卖的话,这玩意儿根本上不了台面,朱笑东愿意为了它多捐赠一百万,穆馆长高兴坏了,说:“小朱老板这么爽快,我再多说就是虚伪了。我就做个主,把玉牌送给小朱老板了,也算是留个念想。”

穆馆长竟然来这一手,这是要拿这块“不值钱”的玉牌儿打发自己走人,连正规的手续都不想履行,可见这穆馆长过河拆桥的本事非同一般。

既然如此,朱笑东也不客气:“送,我也领这份情,卖,我也给这个价。不过,无论是送是卖,我都希望有个正规手续。穆馆长你是知道的,有些事情一旦被人使坏,你我都不好过,不能为了一块小小的玉牌,闹到大家不好收拾。”

朱笑东哪里知道,把玉牌送给朱笑东是穆馆长和上面商量好的,所有手续都准备好了,只是穆馆长有私心,不肯把手续拿出来。手续留在手里,就可以搪塞第二次,第三次……

见朱笑东坚持,穆馆长也没办法,只好干笑了两声,拿出一张赠送证明,算是为朱笑东拥有玉牌正了名。

朱笑东接过证明,小心收好,邀请穆馆长、段鹏一起吃个饭。段鹏推辞了,说是把段海、屈子常两人的事情解决好就可以了,吃饭就免了。

穆馆长又拿了一百万,乐不可支,笑呵呵地告辞了,饭也没吃。

等段海跟屈子常两人来了,朱笑东态度一变,只说了几句,每个人打发了五万块钱。段海与屈子常虽然不怎么满意,但是之前人家连两万块都不愿给,还是段鹏亲自出面,才讨回五万块,也算不错了。拿着钱,两人数了好几遍,这才跟在段鹏身后怏怏地走了。

等几人走了,朱笑东开始收拾东西,胖子坐在床上大骂这帮人不要脸,眼里只有钱,有难的时候,没见着这么积极。还没走远的段海和屈子常听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想回头收拾胖子,终究有所顾忌,灰溜溜地走了。

后来朱笑东才知道,要不是唐婉来过,打过招呼,要过这一关还真有点儿难,不过这都是后话。

临走之前,朱笑东从胖子手里把那个观音像拿了过来,送给肖凌,算是对她这几天照顾自己跟胖子的一点报答。

肖凌笑着说,朱大哥雕的观音像这么好看,多半是用心上人做原型,就这么给了自己,不好意思接受。

朱笑东红着脸说:“怎么也算是同甘共苦,出生入死了一回,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拿着留个纪念。”

胖子背好背包,转过头来对肖凌说:“你可要收好了,这可是朱大哥的一片心血,说不值钱那是假的,如果有人要买,你只要说这是朱笑东的手笔,价钱低于五百万,你就是傻丫头了。”说着,还伸手在惊呆了的肖凌脸上使劲捏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