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舜倚在办公桌边,将思路稍作整理后,说道:“既然第一起案件按照这个顺序,很顺利,那么以连环杀手的特征,第二起案件也一定会依葫芦画瓢。可是由于第二起案件的目标是男性,和女性相比,男性的‘生命力’相对顽强,黄浩善或许在被注射安眠药之前就清醒了,并且挣脱了嘴上的胶布试图呼救,情急之下,凶手就随手捡起了一块布塞进了黄浩善嘴里。如果布是凶手在别处随手捡的,那就必须满足两个前提条件,第一,凶手知道黄浩善会提前清醒;第二,凶手知道黄浩善会挣脱胶布;但很明显,这两个条件基本不可能达到。如果黄浩善是在遇袭后被带到案发现场的路上就清醒了,并挣脱了嘴上的胶布,那凶手也应该重新将其击晕,而不是随手捡块布把他的嘴塞上,毕竟凶手当时是在骑车,还是电动摩托车,受害人清醒了,必定会挣扎,他只是给受害人嘴里塞块布,而不想办法制服受害人,完全不合理?而尸检报告中并没有显示黄浩善遭受了二次袭击,所以黄浩善在被带走的途中清醒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如果布是捡的,用来误导我们的调查,为什么第一起案件没用?所以我认为布不是随手捡的,而是在行凶过程中受害人突然清醒,凶手情急之下随手拿的。而事后拿走布,很大的可能就是因为那块布会暴露凶手的身份,只是他没有想到会留下那一点纤维,又或者没有想到我们会从那一点纤维里验出和他身份有关的线索。”
马建国又点上了一支烟,缓缓吐出烟雾:“还有一种可能,布是凶手故意塞的,毕竟第一起案件他几乎没留下任何线索,使得我们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这让他对自己的犯案手法充满了自信,于是就想挑衅我们,看我们到底能不能抓到他,毕竟对方是连环杀手,他的思维逻辑是不能按正常的方式分析。”
尧舜坐回沙发上:“嗯,这样的话,接下来我们就把调查的重点朝着油画家的方向倾斜了,再次摸排两名死者的人际关系,看其中是否有和油画有关的可疑人员。另外,以目前凶手的作案手法看,他肯定要有一个独立生活,或者工作的空间,这也是接下来我们在调查的时候需要重点留意的。至于嫌疑人是否和医学、人体这两方面有关,在调查摸排中也需要留意。”
“看似有了新的线索,但这工作量可不比之前小啊!”马建国说道。
“但总算是有一个方向了,总算是比之前的没头苍蝇强多了。”尧舜坐回沙发上,重新换上一泡新茶,喝了口茶后,继续说道:“对了,还有,我觉得林胜军捉奸的那件事也要重新再查一下。”
“你怀疑这个林胜军和案子有关?”
“目前也不好说,只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何况刚才我们所做的推论都是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和证据做出的,仅仅是对嫌疑人的轮廓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并没有确定嫌疑人的身份,也就是说嫌疑人的身份可以是任何人。”尧舜放下茶杯,“如果抛开连环凶案,目前第二起案件里林胜军的嫌疑最大,而且也不能排除他是连环杀手的可能。如果说第一起案件的女死者的前夫胡忠信因为离婚了,未必存在作案的动机,那么第二起案件的林胜军目前来看,是满足作案条件的。暂且不考虑死者黄浩善的为人,至少在遇害前,他和林胜军的妻子偷情是事实,而且像他这种成天在社会上混的,天不怕地不怕,根本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这一点从他事后报复林胜军就可以看出了,所以他根本不会因为被捉奸和拘留的事就轻易离开林胜军的妻子,反而林胜军的行为很可能引起他的不满,会让他觉得没面子,接下来变本加厉。”
“嗯,这种混混多半都是这样的,一旦黏上了,就像是狗皮膏药,除非是他玩腻了,主动放弃,否则就算是林胜军说服妻子主动提出分手,都未必能说分就分。如果林胜军没有背景和能力,单方面想摆脱黄浩善,估计是不太可能,他这顶‘绿帽子’要想摘了,要么主动离婚,要么就是杀了黄浩善,或者杀了自己的妻子。”
“所以这就是我怀疑林胜军的原因。”尧舜靠在沙发上,“如果他是凶手,那我之前关于‘凶手在两起案件为什么会在选择目标的时候区别对待’的疑问似乎就能解释的通了。”
“因为凶手真正的目标是黄浩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