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靠老大罩!这个团,先飞到洛杉矶,第二站到旧金山。所以我有个想法,你来美国一年了,还没有去其他地儿玩过吧?”
“我哪有玩儿的时间?以前也没那个闲钱。假期不是打工赚钱,就是回国照顾我妈,玩儿只能往后排了。”
“趁你去律所上班前,我安排一个小小的假期,什么都不用你操心,只管跟我走,好吗?”
“跟你走?去哪儿?”
“我们自驾去洛杉矶,走1号公路,到了那儿,我带团,你开我车,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考察团飞旧金山,咱俩再一起开回来,还给陈雷省了我的往返机票,怎么样?”
他的计划,听得她感动而神往。
“什么时候出发?我恨不得拔腿就走。”
“明天一早,我去接你。”
书澈的手机响起信息提示声,他看了一下,说陈雷把带团薪水打到他卡上了。萧清瞥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提醒他少看了一个0,账户余额是80000,不是8000。书澈惊呆了,不可能,他不应该有那么多钱,随即醒悟过来:书妈还是把他的学费、生活费打过来了,父母怎么舍得让养尊处优的儿子自生自灭?
“断了经济支持原来就是嘴上说说,也是,谁爹妈真能舍得?我看你没有必要苦哈哈打工了吧?”
“你是想验验我的节操?”
书澈知道萧清在揶揄他,打开手机银行,把7万美金转账退还给书妈的账户,操作完毕,就看到师父的脸上露出了“孺子可教”的赞许表情。
挺着八个月大肚子的莫妮卡被萧清央求着,在储物间里一阵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了那个荒废许久的草地野餐箱,萧清拿到它,爱不释手。
“莫妮卡,我保证好借好还。”
“这么浪的道具,姐很久没用过了,这个大招儿你要放给谁?”
“浪吗?我觉得很温馨啊,友谊也能用。”
莫妮卡发出沧海一声冷笑。
“友谊?那一定是书澈了。”
“跟你汇报一声啊,明天我搭书澈车一起去洛杉矶,他带团,我开他车在洛村逛四天再回来。我把你这几天吃的食物备好,全权拜托给凯瑟琳了,别怕,乖乖在家等妈妈回来。”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什么?”
“你没有意识到有些东西已经悄悄开始了吗?”
“什么东西?”
“爱情。”
“谁的爱情?”
“还能有谁的?当然是你的!”
“我?对谁?”
“书澈。”
萧清“哈哈哈”打岔。
“别逗了!怎么可能?”
“全世界都看出来了,只有你自己不知道。”
“你说我傻?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哈哈哈!他怎么可能看上我?哈哈哈!”
“你的心理障碍就在这里,他太优秀,你不敢妄想他喜欢你,但是你早就喜欢上他了。”
萧清的方寸突然有点乱。
“就算我很早就喜欢他,也不是那种喜欢!更何况,他是我最好的女朋友的男朋友……”
“前!”
“他们差一点结婚了。”
“就因为差的这一点,他们才分了。”
“不管书澈和缪盈在一起还是分了,他们依然相爱,如果在这时候乘虚而入、趁火打劫,就是对缪盈的背叛,是比分手更残忍的致命一刀,是对缪盈的——谋杀!如果她们还是朋友,那她就是——传说中的心机女!道德崩塌,人格低下,活该千夫所指,万众唾骂。”
“她?说得好像你和‘她’水火不容、势不两立似的。”
“我当然和这种人渣势不两立。”
“就算嘴上把‘她’浸猪笼,你的嘴,也不代表你的心。”莫妮卡抓起萧清的手,按在她心口上,“午夜梦回,扪心自问一下:‘她’——是不是就住在你心里?”
萧清一把甩掉莫妮卡,拎起野餐箱,逃之夭夭。第二天一大早,距离书澈来接她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她就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
咖啡机煮着咖啡;
吐司炉烤着面包;
杯盘碗碟一件一件洗干净,擦得锃亮;
刚煮出来的新鲜咖啡灌入咖啡壶;
生菜、火腿、煎蛋、烤好的面包做成三明治;
从烤箱里取出烘焙好的小蛋糕装入纸盒;
最后,把这些东西一样一样装进野餐篮,仪式感不够,重装,看上去不够美,又重装,反反复复做着这一切,萧清戴着耳机,摇头晃脑,身体扭摆,哼唱can'ttakemyeyesoffyou:“Iloveyoubaby,andifit’squiteallright,Ineedyoubabytowarmalonelynight.Iloveyoubaby.TrustinmewhenIsay……”
厨房里的歌声惊醒了室友,凯瑟琳从卧室门缝里探头张望,莫妮卡也出现在楼梯口,看着这个前所未见的萧清,她们对视耸肩做鬼脸。
在一个华丽丽的转身后,萧清发现了这两名观众,收了舞姿,有点难堪。
“不好意思吵到你们,我起早了,随便弄点吃的。”
莫妮卡扔下一个“鬼才信”的诡异微笑,转身上楼。
“蛋糕、三明治,真的好随便。”
凯瑟琳揶揄完萧清,也窃笑着关上门。
书澈把车开上1号公路时,突然意识到自己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和天空一样亮丽的心情了。风景醉了,萧清嗨了,她把头探出天窗,迎着海风欢呼:“啊——”坐回车里,头发生动演绎了什么叫作“风中凌乱”。望着她的样子,他哈哈大笑,心里情生意动:那些坍塌了的信任和阴霾的生活,正在重新被萧清一点一点地点亮!
停车休息,萧清身背双肩包,手拎野餐箱,胳膊下面还夹一卷野餐垫,体积庞大,负重而行。书澈伸手帮忙,却被她坚决拒绝,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什么宝贝?一直不让我碰。”
“这是我的哆啦A梦箱。”
“你打算变魔术吗?”
萧清但笑不语,在一片海滩上驻足,铺好野餐垫,打开野餐箱,一样一样摆好餐具,拿出早上精心制作的蛋糕、三明治,捧出咖啡壶,倒上两杯咖啡,手捧一杯到书澈面前,他惊叹地望着她做这些。
“你还有这一面?”
“非不能也,乃不欲也!”
两人并肩而坐,享受着眼前的一切,海风、海浪、美食,还有身边这个特别的人。
“萧清,你有没有觉得咱俩很像?”
“咱俩像?你是不是在含蓄指出我不像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