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离异贬值,男人离异还升值呢。”
绿卡掷地有声、亮出红心:“不会的,叔,您放心,我向您保证:两年到期,我也绝不和成然离婚!”
成然急了:“必须离!咱们婚前合同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到时候你要不离,我就……去告你,让你绿卡作废。”
绿卡和风细雨:“我才不在乎绿卡废不废,你告我我也不离。”
成然气急败坏:“你这是讹诈!”
成伟怒其不争:“成然,我严重怀疑你长没长脑子!”
“我怎么没长?你知道现在商婚市场价是多少吗?最贵不过5万刀,便宜的几千就有人干!我两个回合就抬价到万,比市场最高价还翻了三番,你难道不惊叹我的商业谈判技巧?”
听得成伟满面愁容:“人家给你挖坑你还嫌坑小,帮忙挖个更大的,美滋滋跳进去,兴高采烈给自己填土。你智商是充话费送的吧?谈出高价是你本事?那是人家女孩放长线钓大鱼,她动机不纯,你看不透?”
绿卡发自肺腑:“叔,您说我动机不纯,如果指的是爱情,那我必须不否认。但如果您还担心我图谋您家家产,再跟您交个底儿:令公子不傻,我俩做了婚前财产公证,成然名下财产和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我也不要求他履行对家庭的经济义务,如果真离婚,绝不拿他一分钱、分他一平方米。”
成然自鸣得意:“我怎么会做赔本儿买卖?”
绿卡掏心挖肝:“我不但不图你们家产,还欢迎他图我们家产!除了15万美元之外,我名下房产可是把他名字也加上了,算夫妻共有财产,我和他的银行联名账户,我每月都往里放钱,让成然随便花、随便刷。”
成伟又被振聋发聩,怒问成然:“你拿人家的,还不止15万?”
成然说:“共同住所和联名账户是结婚移民的必需条件,都是给移民局看的。”
绿卡将他一军:“联名账户里的钱你少花了?”
成然吃人嘴短:“共同账户就共同消费嘛。”
全听明白了,成伟恨铁不成钢:“成然你是真给我长脸啊!”
绿卡雪上加霜:“报告叔:共同居住他也完成得兢兢业业。”
成伟:“你们同居了?”
成然解释:“不是真同居,是为防着移民局随时抽查。”
绿卡:“反正夫妻该办的,我们一样没少办,别说移民局抽查,就是他们24小时盯着,我都不心虚。”
成然:“你能不一厢情愿吗?!我可是有原则的,卖婚不卖情,卖卡不卖身!”
绿卡当着长辈面荤素不忌:“你敢说你没卖身?”
成然:“我……我……那我也不卖爱情,爱情不是你想买就能买!”
成伟的脸彻底黑了,一片漆黑。
绿卡:“叔,我觉得您应该都听明白了,我没占您家半点便宜,唯一想要的就是这个人。作为一个姑娘,我这结婚动机还不够纯洁?”
成伟羞愤得无言以对,一腔怒火喷向成然:“你是我儿子吗?!卖婚赚钱,你穷疯了?!你缺钱吗?!”
成然狠狠点头承认:“我缺呀!”
“你缺什么?我在钱上亏待过你?”
“爸,你经济制裁我整整一年了,这一年我过得人不如鬼、生不如死,你知道吗?”
绿卡插嘴捣乱:“你不说幸亏遇到我了嘛。”
对于绿卡的来回变阵乱打一气,成然忍无可忍:“两父子的恩怨,你别跟着搅乱,队形!”
成伟质问儿子:“我为什么制裁你?你高中都干过什么?自己说!”
“我自给自足、经商投资也有错?”
“投什么资?自己说。”
“不就是大麻嘛。”
绿卡一声惊呼:“你还卖过大麻?!”
“投资!不是卖!我一墨西哥同学,当时他进了大麻在学校里卖,销路特好,但他家每个月就给他几百生活费,资金少,每次进货只能小打小闹,供不应求。我一调研,这是妥妥的商机啊,就每月给他投资3000美元、扩大产能,他赚了钱再高息还给我。”
绿卡给成然的投资行为重新定性:“那你这算高息借贷。”
“爸你看,明白人一听就知道,我那就是正当商业借贷。”
成伟冷笑:“正当?!要不要我再提醒提醒你都做过哪些正当投资?买假ID,用假ID去买酒,再倒卖给同学赚价差;组织全校中国同学搞国际代购,把你们高中发展成北美奢侈品物流集散地;最后发展到给大麻小贩天使投资,你也算把握商机、越做越大。”
绿卡对老公顶礼膜拜:“哇!成然你脑子太灵了!”
成伟继续翻旧账:“你正当得学校都要开除你了,要不是我四处托关系求人,你连高中都毕不了业!要是再不制裁你,没准过两年,你就成全美通缉的华裔大毒枭了!还人不如鬼,经济制裁我每月也没少于1万刀,1万刀不够你活?看看中国留学生在美国一个月花多少生活费?谁敢说1万刀过得生不如死?!”
成然抗议:“我不能横向和别人比,我只能纵向和自己比!从出生你就没限制过我花钱,忽然每月1万封顶,简直是跳楼的落差呀,你让我怎么适应?”
“你但凡有点自律,我都不想限制你,可我的黑卡月月被你刷出新高,最多一个月竟然刷了20万美元,我再不悬崖勒马,你就奔着败家子儿去了!”
“爸,你必须虚心接受我的批评,做生意你是商业奇才,可谈教育你是失败家长,该收不收,该放不放!您要打小就收着我花钱,现在就算放开了,我也花不到哪儿去,但你一直放放放,突然说要收,就像奔涌的大河突然要截流,其结果必然是截不住,流到岔道儿上去了,我商婚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合着你走歪门邪道都是被我逼的?”
“反正我要不缺钱,就不会商婚。”
绿卡恰逢其时地一拍大腿,给成伟送上吹捧:“哎呀叔!我谢谢您制裁他。”
再谈下去,成伟怕是要吐血!在儿子那儿折的戟,他只能在女儿这儿找安慰,陪能够下地的缪盈在医院草坪上散步时,得知女儿明天就获准出院,成伟还想让她在医院多待些时间:“再住几天、完全康复了为好,我知道你担心书澈……”
“我自己有数,爸,你别操心了。”
“唉,一个不让操心,一个操碎心。”
“昨天和成然他俩谈得怎么样?”
“本想快刀斩乱麻,没想到碰上滚刀肉,这个麻烦怕没那么容易解决。你弟从小各种花样作死,从国内作到国外,我一路给他擦屁股,以前还能应付,但商婚这个新题型没见过,这回我也不知道怎么解。”
“我觉得那女孩儿倒不是图钱。”
“她要图钱倒好办了,钱都解决不了的麻烦,才是大麻烦。成然歪成这样,我真后悔当初死活非要他的抚养权,还不如把他和你一起放在你妈那儿,现在他有你一半优秀,我就谢天谢地了。”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当初放弃我呀?”缪盈从父亲手里抽出胳膊,不易察觉的挣脱,流露出不易被人察觉的疏离,那是一个从小父母离异、家庭破碎的女孩的阴影。
成伟察觉到了女儿的情绪,语带自责:“看来我被成然说着了,无论对你还是对他,我都是个失败家长。”
“这趟来美国,你是专程为我俩来的吗?”
“还有一点公事儿,这么说你不会不高兴吧?”那“一点儿公事儿”,才是成伟必须来、必须办的事。
“不会啊,你这样才正常。”
成伟听出了女儿的暗讽,无奈摇头,这时来了一位访客,缪盈见萧清正走向他们,来到成家父女面前,萧清停步问道:“缪盈,你能下床走动了?”
“微创手术恢复得快,明天我就能出院了。”缪盈向成伟介绍萧清,“爸,这就是在飞机上照顾我的萧清。萧清,这是我爸,昨天刚从国内飞过来。”
萧清当然能认出缪盈的名人父亲:“叔叔好,我经常在电视上见到您。”
成伟当然不会表现出通过书澈顶包被捕经过、他已经对萧清的情况有所掌握,露出初次见面长辈的慈祥微笑:“萧小姐,谢谢你一路照顾缪盈。”
“您别客气,叫我萧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