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找了条毛线毯子下楼。
冬天快到了，家里的花房不像北郊别墅那样是恒温，因为爷爷喜欢应季盆栽，所以它有一大半连通室外，连带着阳台附近也有些温度偏低。
陈镜穿的薄，在暖气充足的室内还好，在那坐着，恐要冷些。
瞧见他来，朱老爷子先变脸，冷哼一声，转过头去给他了半个花白的后脑勺。
陈镜意识到什么，回头过来，眼前微晃，是一条毛线毯子。
“爷爷，母亲。”朱辞打完招呼，低头问他：“冷不冷？降温了，还穿这样薄。”
陈镜摇头笑：“还好，你儿子火力大着呢，我在屋子里还热。”
朱辞便不好再说，看眼小桌上还剩着的半碗ru酪燕窝和大半碟凉拌小青菜，微微诧异。
家里吃食规矩很严，除非过年，别说在餐厅以外的地方吃饭，就是在餐桌上，也没有能吃不完放着不动的。
“怎么不吃完？”他问，摸了摸碗，已经凉了。
“刚醒的时候胃口不是很好，就吃不下了，”陈镜说着，偏头吩咐，“王妈，帮我把燕窝热一下，菜先收下去吧，我又不想吃了。”
“好的，”王妈连忙应声，走过来看了看，皱起眉有些担忧：“小夫人没吃多少呀，要不要再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陈镜摇头：“不用麻烦，一会儿吃午饭就行，我中午想吃水煮鱼片，要清江鱼，厨房能做吗？”
“能做能做！”王妈连忙应下，笑眯了眼，“我现在就叫人去买鱼，中午肯定叫您吃上。”
陈镜颔首，笑着道谢：“行，谢谢您。”
王妈高兴起来，端走了燕窝和小菜：“那我先给您把燕窝热热，吃了再垫垫。”
“好。”
“你还点起菜来了，”朱辞忍不住开口，拨了拨他又长长了些许的发丝，轻笑，“那么辣的东西，家里都不能吃，就你自己看你怎么吃得完。”
陈镜横他一眼，拍开他的手：“谁说就我一个，妈也能吃辣，可以和我一起吃。”
朱辞微微怔住，下意识抬头望去，母亲走远了些，正在专心修剪花房那头一枝白梅的枝杈，也不知听见了没有。
……他竟从来不知，母亲原来是会吃辣的。
朱辞又回头，祖父正端起一旁刚刚烧开的热水，悠悠哉的泡茶，面上神情平静，并不说话。
…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