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松了口气。
但似乎是药xin过了,又或是动静惊到了浅眠的人,陈镜眼睫动了动,睁开眼睛。
望见他,陈镜先怔忪了一两秒。
朱辞沉默看他,自第一天说话以来,他们这是第二次安静对视。
陈镜恍惚的看他半晌,撇开眼睛重又合上。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朱辞轻声问。
陈镜不说话,朱辞也不指望得到回答,连日来他已失望太多次。
他自顾自的继续说:“纪医生说,你在等我结婚。”
陈镜眼睛动了动。
“拖到我结婚,你就可以解脱了,是吗?陈镜。”朱辞看他颤动的眼睫,目中涌出悲哀。
“你这样,是觉得我只要娶了周绫,有新的羁绊,就一定会好好活下去,是吗?”
“并且无论有没有你,我都可以活的好好的,是吗?”
“你认为你的任务完成了,”朱辞合上眼睛,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你完完整整的被我带回来,我任务完成,不会受到处罚,你还为了我同意继续实验研究,科研所高层都愿意记我这个情。”
朱辞呼吸越来越困难。
但他仍然继续说,即便磕磕绊绊语无伦次:“你还一定要等看着我结婚,我不结婚,你就闭不上眼,不瞑目是不是?”
“就算现在我知道了你的病情也没关系,对吧?因为无论是哪一边都不会再允许我悔婚,也没人会再允许我发疯任xin,你可以放心让我适应这个世界没有你。”
朱辞眼眶发起红来。
认真地低声问他:“陈镜,你就不疼吗?”
陈镜终于有了反应,睁开眼,平静的望着他。
朱辞清晰的望见那黑的发亮的瞳仁里自己狼狈的倒影。
陈镜忽而一笑,笑的勾魂夺魄。
在朱辞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伸出手,艰难抓住他的手摁在自己胸口上。
“想知道疼不疼,那不如你自己来看?!”
掌心下些微温热的胸膛,正平缓规律的跳动。
朱辞触电一样的把手抽回来,热气从指尖直烧到头顶。
“你……”他哑口无言,张口结舌了一会儿,忽然明白过来,“你猜到了。”
陈镜无意义的扯扯嘴角:“但你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