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宫廷画家大人有没有留意到这点。”
“很有可能。只不过,如果他留意到了,为什么隐瞒不说?”
“就算他说了,我们也不会相信的。”
“的确如此。”
达龙、奇斯瓦特、克巴多等人都摆出双手交抱的姿势。
时间进入三月下旬,前往辛德拉的使节团归来。他们沿着前去辛德拉时完全相反的路线,走海路到达基兰。前去的旅途因照顾女性而休息了数日;而在归途中,尤法奈斯仅在基兰过了一夜,便骑上并不习惯的马匹赶回叶克巴达那,将拉杰特拉王的誓约书呈交给亚尔斯兰王。
“加斯旺德呢?”
亚尔斯兰如此一问,尤法奈斯立刻摆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垂下头去。光是如此,亚尔斯兰便掌握了事态。只见他的嘴唇微微颤抖。
“……这样啊。”
“话虽如此,他直到最后都相当卓越,几乎能让人重新认识辛德拉人……啊,虽说例外也是存在的。”
至于那个例外究竟指的是谁,亚尔斯兰也很清楚,因而没有追问下去。加斯旺德的骨灰被郑重地埋葬在了那尔撒斯、特斯等人长眠的墓地。从后代人的视角来看,在此阶段,被世人称作十六翼将的存活者变成了个位数。
领主卡杰鲁的城馆暂且变成了“安德拉寇拉斯王”的行宫,原本的主人反倒变成了食客般的存在。
“亚尔斯兰那小子,从一开始就公开发表了自己没有王家血统的事实是吗?”
“正是如此。”
“机敏的家伙。”
“想必都是死掉的那尔撒斯奸诈的智慧所致。”
“哼,能够接纳这种奸诈的智慧,正是他的机敏所在。假如隐瞒这件事,必定会遭受沉重的打击;而一开始便公开发表,众人只会说,‘那又怎么样’。虽说是憎恶的对象,倒也不是完全的笨蛋。”
就在蛇王享受豪华奢侈的料理和美酒之时,奉命夜间看守的士兵们则忍受着寒冷,边跺脚边悄声交换对话。他们本是奴隶出身,若在工作中说话便会遭受鞭挞,但现如今他们是自由民。一旦品尝过自由的滋味,便终身忘不掉了。
“我们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输掉就没命了。无论如何,敌人可是达龙、奇斯瓦特和克巴多那三个人啊。”
“才不是这样,打赢了才该担心。”
“你这家伙很奇怪啊。真打赢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才怪,真的一点不担心吗?我们从前可是奴隶啊,受亚尔斯兰王的恩惠才成为自由民的不是吗?”
众人用猛然醒悟的脸面面相觑。
“……对啊!万一,我们打赢……”
“岂不是又要被打回奴隶阶层去了吗?我担心的正是这点。”
众人一同陷入沉默。华美的歌舞乐曲声传到他们耳边。披着安德拉寇拉斯王外表的男人没命般地猛灌美酒,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本该是城馆之主的卡杰鲁躲得远远的,在下座的位置恨恨地以汤匙搅拌料理。
“尊师。”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