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啊，不然还能贴哪儿。”
苏怀端起浆糊和墨迹已干的两张往外走，道：“每年都是这么几句，轮换着位置来，前年这句贴在外头大门口，去年这句贴在父亲的院儿门口，今年贴哪儿？”
苏愫也不反驳：“就贴这边儿的门口吧。”
愿儿风风火火地跑过来抱住苏怀的腿，仰着头奶声奶气地说：“小叔叔，你要爬高高了吗？我帮你扶梯子。”
苏怀抬起膝盖像逗狗似的蹭了蹭愿儿的下巴，道：“小叔叔可不用梯子，用飞的，愿儿站远些。”
愿儿往后退了两步，苏怀把沾了浆糊的刷子柄叼在嘴里，助跑飞身踩着右边的柱子借力往左边跳去抱住横梁，然后用身体把春联夹在柱子中间，刷上浆糊再把春联贴上去。
愿儿拍掌欢呼：“小叔叔好厉害！”
苏愫笑骂：“方才吓人才擦干净的柱子，你又踩脏了，爬梯子不行吗，就非要显摆一下。”
苏怀把浆糊刷放好，一把抱起愿儿抛向空中再把他接住【注：危险动作请勿模仿】，问他：“愿儿想不想像小叔叔一样飞起来啊？”
“想~”
小孩儿的拉长音显示出他的期盼，苏怀把他放下，在自己的腰间比划了一下，“等你长到这么高的时候我就教你。”
他忽然压低嗓音：“别和你爹爹学，他轻功烂到家了。”
愿儿点头：“好，一定不和爹爹学。”
苏愫杀气腾腾的眼神飞过来：“你又和愿儿说我什么呢？”
苏怀摸着后脑勺傻笑，“没什么，我去府门口贴啦！”然后端起浆糊碗拿上春联就跑了，生怕大哥把手里的笔丢过来戳自己。
下人们已经挂上了红灯笼，贴春联则由苏家人自己来，这是传统。贴好之后苏怀站在门前搓了搓手，昨夜里他和顾明兮在这里告别，因为今日定然是见不到了，顾明兮要在宫里过年。
苏怀叹了口气，望着白色的雾气飘向空中，在心里叹道：“顾明兮真是个勾人心魄的男妖精！”也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做什么。
顾明兮还没进宫，在自己府上气得火冒三丈。昨夜里回去，戴季就呈上来军中贪污受贿的军官名单，未免夜长梦多，顾明兮连夜就去抓人，他动作迅速，以至于这群人来不及互相通风报信就被顾明兮一网打尽。
抓进营中大牢，顾明兮审了一个晚上，让他们认罪伏法，然而宣节校尉为了能戴罪立功，咬出翊麾校尉乃潜伏在军中的细作，便是他出卖了苏怀，险些令他命丧青云谷。
顾明兮面无表情地问戴季：“翊麾校尉被抓来了吗？”
戴季答：“已经入狱了，这便提审吗？”
顾明兮点头，云淡风轻地喝了杯茶。
戴季知道，三殿下越是这样装作不在乎，其实越生气，他不敢耽搁，小跑着去提审翊麾校尉张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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