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竟然告诉他们了？”
“小蠢猪，是你自己掉马的。”关佑阳刮了刮方弈的鼻子，要知道，他因此在家挨训一个多小时！
“我？我什么时候？”方弈一头雾水。
“你带灿灿去公园那次，你记得你借了一个大爷的剑吗？”
“你说那个精神……啊不，那个人？”方弈完全不敢相信，他仔细想了想，“不对啊，晨练的其他人都叫他‘老林'！”
关佑阳无奈地摇头，“我爸名字里有个‘林'字，所以朋友们都那么叫他。”
“难怪他抱了灿灿之后反应那么奇怪。啊啊啊，所以你全家都知道了！”方弈要裂开了。
“嗯，等你准备好的时候，去见见他们吧，我爸妈都很喜欢你，说你把孩子带得很好。”
方弈瞬间把头往沙发里缩，身体一拱一拱的，“我什么都没听见。”
关佑阳不想逼他太紧，把他的头拔出来，“不急，暂时还能用照片稳住他们。可是灿灿那边，要怎么和他说？”
方弈垂眸想了想，正色道：“交给我吧，我来和他说。”
其实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拍戏闲着无聊的时候，也会打打腹稿，想想要怎么开口才能和灿灿说清楚。
独自回房，好好组织语言。等灿灿起床，方弈带着宝宝在草坪里转了一圈，让娃娃清醒了些，才把他带回房间。
“爸爸，你要和我说悄悄话吗？”灿灿见他不叫关佑阳，好奇地问。
“嗯，爸爸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你喜欢关关吗？”
“喜欢！”灿灿脆生生地应道，“关关每天送我去上学，和我一起玩，他和爸爸对我一样好。”
“灿灿，你有没有好奇过，你的另外一个家长是谁？其他小朋友家里都有两位家长。”
灿灿迟疑地点点头。
“我一直没和你说过你妈妈的事，你为我着想，也从来没问过。今天爸爸管诉你，其实关关是你另外一个爸爸。”
灿灿惊讶地睁大眼睛。
方弈的语气愈发柔和，轻抚孩子的手，“爸爸和关关之间有一些误会，中间分开了，现在又在一起。你常常说关关的信息素好闻，有没有觉得他的气味和你很像？”
灿灿好一会儿才说话，“是这样吗？关关也是爸爸吗？”
好在平时身边有一些男男或者女女结婚的家庭，宝宝对这件事的接受度不差。
方弈撩起衣服，把灿灿的小手放到肚皮上，“灿灿是从爸爸肚子里生出来的，这条疤就是证据。”
灿灿愣愣地摸着，“那爸爸一定很痛。”
方弈心里一暖，“当时是有点疼，但是因此有了灿灿，所以爸爸很幸福。你是爸爸和关关的孩子，以后关关会和你一起生活，你愿意吗？”
灿灿点毫不犹豫地点头，“那我要叫关关爸爸吗？”
“没关系，你先仔细想一想，等你愿意的时候再叫他。”
灿灿思索了一会儿，忽然笑了，“难怪关关对我那么好。关源西还问为什么总是关关来接我，原来关关也是我爸爸~”
方弈摸摸他的头，“对呀，他也是。”
还好他的另一半一直是空白，他也从来没有编过类似“妈妈有其他事情要做”、“妈妈在远方”之类的谎话，灿灿似乎接受了。
方弈不想说太多，免得造成宝宝的困扰，“那我们出去找关关吧，不知道今晚有什么好吃的。”
“好。”
方弈拉着宝宝下楼，关佑阳闻声而来，笑着问好。
虽然他看起来十分自然，但方弈还是能捕捉到他的紧张，要不然后背怎么挺得那么直？
关佑阳望着宝宝，眼睛里有忐忑，有不安，也有期待。
“关关~”宝宝叫了一声，忽然觉得不对，“爸爸~”
关佑阳三两步跑过来，把宝宝抱起，在空中转了两圈，紧紧搂着他，“灿灿！我的儿子。”
声音激动，连手都不停颤抖。如果不是有保姆在场，方弈觉得他现在吼一声也不是没可能。
其实关佑阳也一直压抑着。为了他的感受，暗自消化了那些尖锐和激越的情绪，尽量保持平静，因为怕吓到宝宝。
风平浪静的表象背后，又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灿灿渴望亲情，关佑阳何尝不是？
“爸爸~关关爸爸~”灿灿觉得新鲜好玩，叫个不停。
“诶，诶！”每叫一声，关佑阳就应一句。可能是灯光的问题，他眼里隐隐有水光。
男人有泪不轻弹。
方弈借口看菜有没有做好，退到厨房，给他们两父子一些个人空间。
也许今天，灿灿只是表面接受，也许还有很多事情没想明白。那也没关系，就让他和关佑阳用一生的时间去填满他内心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