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坦白
先在游乐场的医务室简单消毒止血，方弈不放心，要带他去医院看病。
关佑阳不肯，“没问题的，好不容易你有一次假，剩下的项目看灿灿还有什么想玩的，玩了再回。”
灿灿摇头，“关关，回家，不玩了。”
“不处理好你的伤口，我们哪有心情。游乐场在这里又不会跑，想来的话下次再来。”
关佑阳拗不过，只好乖乖上车。
方弈开车到医院，全面做了伤口消毒，打了破伤风。
回到家，灿灿耷拉着脑袋，抓着关佑阳的手，来回看他的伤口。上面已经结了一层薄痂，他想碰，又很快缩了回来。
“关关，疼不疼？”
关佑阳把娃娃圈进自己怀里，“关关不疼，灿灿不要担心了，好不好？”
他眼中对孩子的爱护，清晰明白。
方弈见到这幅画面，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
关佑阳对灿灿这么喜欢，如果现在灿灿叫他一声爸爸，他该有多开心？明明亲生儿子就在身边，他却毫不知情，这样对他来说，他残忍了。
会不会被骂，会不会惹他不愉快，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不想顾忌那么多了。
灿灿玩了那么久，因为关佑阳受伤，他精神紧张，洗完澡就躺着睡着了。方弈在他床边看了许久，坐到沙发上，关佑阳的旁边。
窗外的草坪被修剪地整整齐齐，落地窗边摆着灿灿常玩的灰色皮球。方弈盯着外面看了一会儿，觉得口干舌燥，喝了一大口水。
关佑阳精神依然很好，自然而然来揽他。
方弈把他的手推开，“我……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两人的声音都放得很轻。
“灿灿……”话到嘴边，又犹豫起来，方弈瞥了眼关佑阳沉稳的脸，咬咬牙，“你还记得四年前，我们稀里糊涂那一晚吗？”
关佑阳眸子也认真起来，坐姿都不自觉摆正了。
这种事，实在羞于启齿。
“那一晚后……”方弈闭了闭眼，长痛不如短痛，干脆道：“我发现自己怀孕了，然后生下了灿灿。”
“你的意思是说，灿灿是我的儿子？”
方弈压低脑袋，点了点头。
预想中的暴怒没有来，也没有该有的惊喜或者激动。方弈甚至想过，以关佑阳的性格，完全有可能对他提出质疑，那他会让灿灿跟着去做亲子鉴定。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不该如此冷静。
他觉得不对，抬头。
关佑阳如释重负的笑脸映入眼帘。他一把抱住方弈，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小傻瓜，你终于肯说了。”
“你……你早就知道了？”方弈声音有点抖，“什么时候的事儿？”
“你说呢？”
方弈眼珠子转了几圈，“信息素？”
关佑阳放开他，手指在他额头上点了点，“聪明。”
“我当时就猜到了，还问过你，你明明说信息素很寻常！就是灿灿发烧，从南京把他接到上海那天发现的对不对？”方弈恍然大悟。
关佑阳双手抬起，作投降状，“当时我特别震惊，你又不对我说实话，我怕吓着你，就说信息素很普遍。其实，我们整个家族都是烟草味信息素，还没和别人撞到过。”
对方微微张着嘴，如梦初醒的模样很呆萌，关佑阳又想抱他。
方弈用手抵住他，“所以后来都是你预谋的对不对？故意让我搬来北京，因为你想和灿灿住在一起。关源西是你侄子，他是什么性别？大哥是不是也知道了？”
“嗯。”
“好啊，原来我一直蒙在鼓里！”
关佑阳笑意一敛，“被蒙在鼓里的不是我吗？整整四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倔强地用怒颜盖过了。
方弈顿时心虚，两只手不知所措地交握在一起。偷瞄了眼关佑阳紧绷的下颌线，他示弱地靠在他肩膀上，“是我不对。有了灿灿之后，生活发生了太多变化，很多事在一起，我根本没想着找你。”
他那时那么年轻，意外怀孕，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关佑阳的生气撑不过一秒，立刻被心疼盈满。他把人揽着，“是我不对，如果我能主动一些，能放下高傲的架子，我们根本不会错过那么久。那时我就很中意你，竟然……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你受苦了。”
“还好。就是灿灿小时候比较爱生病，那时觉得有点累，他懂事以后就好很多了。”方弈听出他话里的惋惜，安慰道：“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那时，我未必能接受你。”
当年，他为别人心甘情愿喝下有问题的酒，不一定能容纳关佑阳。
彻底放下，了无牵挂，关佑阳走进他的世界，这样对他才公平。
方弈知道关佑阳对他的往事很敏感，趁他没有发难，转移话题道：“就只有你和你哥知道了吧？”
“还有我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