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看破
清晨的山间，雾湿了生间，湿冷的寒气弥漫着，他们都是行的小路，直通中北，凭借傲雪的速度，不停地话只要再需一日就可到中北。
沈云昭抱着腿，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假寐，顾允景的手刚摸上他的背，他就倏然睁开了眼睛，立马站起身来躲开了他，因为突然起身，眼前一花，踉跄了几下，扶住了身旁的树干才好了很多。
“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顾允景蹲着抬头看着他，眉眼有一丝不耐烦，不言语。
这时他已经把夜行衣换了，而是穿着一身西域服装，若不是眼中藏不住的戾气，倒是个俊朗的风流浪荡商家子弟。
沈云昭扶着树，看着他，然后冷笑一声，偏开头道：“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很碍事，想丢下我？那也好，那就在此告别！”
“沈云昭。”顾允景站起身，手肘撑在树干上，把他困在自己与树之间，低下头看着他，“我左右自己的棋子与你无关吧。”
他向后靠了靠，离顾允景远了一些，奈何顾允景又向前了一步，他垂下眉眼，偏开头，冷冷地道：“我可不是你的棋子。”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给过你选择的。”顾允景又低了些头，头正好抵在他的头上，淡淡的桃花香沁入他的嗅觉之中，“我把夜阑阁的牌子交给你了，是你下命令让他们去昭狱救得我。”
“就算只有你自己，也出得来。”
“不，我被人逼着喝了毒药，现在一身内力都在扛着那毒性。”顾允景咬牙切齿地说。
“谁还能逼你。”沈云昭有些怀疑地问。
“李老公公。”
这算是他的人无意坑了他，沈云昭莫名有些心虚。
“我在之前你卖给我的那块地里养了私兵。”
“你！”沈云昭立刻睁大了眼睛瞪着他，“那块地还在我名下，……顾允景，我——”
他打断了他继续道：“我之前去剿匪的时候，带得是禁军。”
“禁军？”沈云昭细想着算了算，才想起来金陵还有这一军队。
“那些私兵后来充了禁军，所以我们之间还是分得很清的，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的。”
关于这些私兵是怎么充的禁军，而原来的禁军又去了哪里，他就不想再去解释了，再解释的话就是适得其反了。
“怪不得你说他们无暇管我们，这么全抛了，不心疼？”
他弯下身子，托着沈云昭的腿，把他抱起来，抱到马上，然后兀自骑上去，边驾着马边道：“此举可重创金陵，不心疼，况且又不是把棋子全抛了。”
“再行半日，可到霖川，你可忍得住。”他拢了拢沈云昭外披的衣服，“到霖川后，换马车进中北。”
“你同我去？”
“别闹脾气，你能这样选我，我可是很开心的。”
“确定不是你逼的？”沈云昭声音闷闷的，“下招。”
“不一定是下招。在金陵，你就得以己为棋，退一步出来，才看得清。”
“闭嘴，就你能说！”
“……你最近脾气有些大。”顾允景斟酌着话语试探，“需不需要些降火的药材？”
“啧。”
*
霖川某一客栈上房浴室，水汽氤氲，轻纱隐隐约约地圈着浴池，顾允景笑着与外面的人交谈完，打开门，走了进去。
飞泉鸣玉般的声音从轻纱中传了出来，“衣服。”
他摸了摸鼻子，用手撩开轻纱，看着暴露在自己眼前的白皙修长的脖颈，喉结滚动了一下。
脖颈的主人微眯着眼睛，仰起头看着他。
“明日才需要衣服。”说罢，顾允景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下水，沈云昭站起身来，往另一头走。
消瘦紧致的腰和又白又长的腿一览无余地展现在顾允景眼中，他瞳孔一缩，伸手摸向沈云昭的大腿。
感受到自己腿上的灼热，沈云昭拧了拧自己头发的水，把它们全都梳到脑后，转身冲着顾允景半蹲下，歪头眯着眼笑着道：“松开，不然今晚就腌了你。”
此话一出，顾允景感觉下/体一凉，赶忙松开了手，沈云昭也走到另一边坐下，双手向后搭在边沿处，闭着眼睛泡澡，放松着身体，一点点消除着疲惫。
“咳咳咳——”对面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倏然睁眼，只见顾允景手捂着嘴剧烈地咳嗽着，口中不断地咳出黑血，心中一惊，急忙起身过去。
大量的黑血从顾允景的口中咳出，染黑了这一小片水域，浓烈带着恶臭的血腥味充斥着，还好这里其实是一个活水小型温泉，水不断地更新着。
“你还真中毒了？”沈云昭伸手擦着他嘴角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