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争斗
星光稀微，不见一丝风，空气中压抑得难受，顾允景向前又走了一步，高数在这冬日中竟然生生地用汗湿了后背，他感到自己就像是全身每一块骨头都被生生地折碎般痛，这就像是与生俱来的恐惧，他很清楚地明白眼前人的恐怖，多年的恐惧训练让他和他的弟兄们都是这般从骨子里惧怕他，不敢反抗。
当初，他把他派到沈府时过得这几年才让他感觉自己是个人，所以他贪恋了，贪恋人的生活，也贪恋那一抹美丽，可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这一切，只不过是眼前人对某人的纵容而无所谓留下的，如果是触及了他的底线，那么恐是无望的刑罚等着自己。
沈云昭似是感到了这凝重的气氛，他用手按了按眉头，然后迷茫睁开了眼睛，看了看黑夜中无声的对峙的两个人，然后眯着眼睛细看了一下，艰难地转了一下脑袋，忽地睁大了眼睛然后挣扎地从高数怀里下来，滑坐在了地上，屁股突然落地的痛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一瞬，他疼得皱着眉伸手拽住顾允景的裤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动打破了僵局，顾允景缓了脸色，蹲下去一手拦着沈云昭的腰，另一手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了起来，在他耳边低声道：“看样子你还是乖的。”
那刻意放缓的低沉的声音挠得他耳朵痒，沈云昭偏了偏头，颦着眉用手捂住他的嘴，烦躁地喊道：“明天官假是不是到期了，是不是有常朝？”
顾允景愣神了一下，点了点头。
沈云昭闻言拽住他的衣领，道：“我要吐，不然明天指定起不来！快带我去吐！”
“行，行，行，你别乱动！”顾允景按住他不老实的手，然后按着他的背，让他蹲下去，“吐吧。”
沈云昭被他按着蹲了下来，腿脚本就不利索，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脚踩在顾允景的鞋上，不屑地道：“这是大街上！吐什么吐？回家！送我回去！”
“沈云昭！”顾允景额头青筋跳了几下，咬牙切齿地说。
被他喊得越发头疼，沈云昭用力又踩了几下，转头道：“以后别来找我，高数——”
顾允景立马改口：“行，走，回去！”他伸手想要去把他抱起来，沈云昭曲着腿踹向他伸过来的手，烦躁地喊：“我可是大辰堂堂的武陵侯，又不是姑娘家家的，抱什么抱？！转过去，背我！”
伸在空中被脚无情踢开的手显得那么落寞，他咬了咬牙，心里念叨着子安就是有一点撒酒疯，酒醒了就好，建设完心里后转过身子蹲着等着沈云昭，沈云昭眯着眼睛看着他，满意地带了些笑，然后努力用手撑着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趴上了顾允景的背，感受到背上的重量后，顾允景托着他的臀部站了起来。
沈云昭不爽地踢了踢腿，趴在他耳边，扯着他的耳朵道：“你在占我便宜。”
酒气肆意地刺激着顾允景，他侧了侧头，道：“你全身哪一处，我没见过？”
醉酒的智商当真是负数，他沉吟了一会儿觉得挺对的，索性就安心地趴在顾允景肩膀上，手搂着他的脖子。
“回去要沐浴。”
“不是要吐吗？”
“吐完沐浴。”
“好。”
“你走回去？”
“你不是让我背吗？”
“让人看见了怎么办？”顾允景的头发毛茸茸的搞得他有些痒，他就蹭了几下。
“走的小道。”
“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顾允景咬字清晰地回答：“没有！”
“额……我有些想吐，你不介意吧。”
“憋着。”
沈云昭突然气就上来了，“我就要吐！”
“……下来吐。”
“我不吐啦——”
“……”
*
寅时，一轮明月还正兴在高头，冬日的下半夜总是冰得人难忍，沈云昭穿着一身三品的文官孔雀朝服瑟瑟发抖，冷得他倒是头脑清醒地很，要不是念在今天有要事，他就会踩着卯时的点到了，也不至于在这午门外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