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聪平身,这才看清面前的成国太后——莫昌的亲生母亲。
她看起来哪像个做了祖母的人!顶多三十五六的年纪,仪态也是清雅挺秀的,五官柔和娇美,透着一股柔情百媚的气质,穿了一身华丽的黄袍,可是不显得庸俗厚重,头上梳着盘髻,插着金钗牡丹花,脸色如同珍珠一样明亮又安静,除了眼神里有一丝清冷和寂寞外,她就是个令人艳羡爱慕的大美人。
“宫里宫外,都在说小侯将军,我觉得好奇,就叫来看一眼。你不会觉得我轻佻复杂吧?”不拐弯不抹角,这个太后还挺痛快的。
“得见凤驾,属下无限荣幸,何敢存此大不敬之想。”
太后捋了捋自己佩戴玉佩的绦子,沉默了一会儿,身边儿的太监宫女儿纷纷安安静静退了下去。
她才看着侯聪重新开了口,“你们大桐,也换皇帝了?”
“是。”
“你呀,”太后的身子向前倾了倾,“跟我说句实话。你们先帝那个人,精明得很,身体也好的很,怎么就死了?我不信。”
侯聪不太清楚太后这一串话是什么意思,只好如实作答,“属下离京的时候,先帝自然还是康健的。后来,属下一直在路上保护阳献王殿下”,说到了这位的大难不死、久未见面的亲儿子,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心如止水,“忽然接到噩耗,属下也不敢相信。”
“然后呢?”
“属下只有亲信回京确认。这事儿是真的。”
太后沉默了很久。
侯聪也一言不发。他实在不明白,莫昌的亲娘,把自己巴巴儿地叫进来,没问莫昌就罢了,也没问传闻中很受她疼爱的莫艳阳的婚事,就为了确认理国先帝之死?
“人有旦夕祸福啊。”最后,太后说。
侯聪也只好顺着她,“是。”
虽然这样想有些轻浮,不过侯聪忍不住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位太后,是世界上第一个对自己丝毫都不感兴趣的女人。
太后凤座华丽庄严,后面依然是个屏风,画着兰草。凤座的两头摆着半旧的靠枕,一头上有个小炕桌,侯聪的眼睛看到那里,停留了一下。
小炕桌上没有笔墨纸砚,但是有一个镇纸。
与理国先帝的心爱之物,一模一样。
这次“觐见”就这么稀里糊涂结束了。太监宫女儿们再次进来,侯聪说了几句客气话,退出了屏风,退出了倚兰殿,带他来的太监又带他出去。
离开刻心湖没有十几步,侯聪就看到十几个太监再加上十几个宫女儿的大阵仗,随性的还有一队禁军,簇拥着一座鹅黄色步辇,向倚兰殿而来。步辇上坐着个四五岁的黄袍幼童,肯定是莫辉了。
侯聪不想多事,退到一边行礼。
没想到莫昌盯着他不停看,叫了一声,“那不是侯聪吗?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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