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心虚,眼神竟然有些闪躲,“怎么了?”
莫辉咕嘟着嘴,“你没告诉我,碧翰楼那个女人死了。”
“我——”
白衣叹口气,无法回答。
莫辉太过聪慧,尽管年纪小,但是,对掌握情报这方面,有一种天分。他不动声色地听到了自己关心的消息。尽管,他对那个思念过,再见却很陌生的女人说的话——自己的亲娘是白衣而不是她——半信半疑,可是依然非常在意她。
他在宫人们面前,在父皇和太后面前,都不敢哭,憋着一肚子的火,发在了白衣身上。
白衣坐在他面前,觉得无力。
不告诉他是保护他,可是也是伤害他。白衣找不出什么要解释的,只能沉默,低着头,弄衣带。莫辉生够了气,拉了拉白衣的袖子,“我给你个机会,讨好我。”
白衣犯了难,“我这个人,只会打架,可怎么讨好你呢?”
“哼,那你给我唱个歌子吧!”
“这——”白衣也不是不会唱歌,可是,都怪独孤正,教给她的那首也没法唱给五岁的孩童听。
莫辉使劲拉了拉白衣的袖子,“你看我都气成这样了!你画个画儿吧!”
白衣双眼一亮,信心十足地答应了,“这个我会!”
她在跟谁师父侯聪学习做傀儡的时候,“画”过一副人物草图,虽则把侯聪鼻子都气歪了,但是白衣认定这是自己的特长,是经过她的大公子培训教导的。
莫辉兴高采烈拿来了笔墨纸砚,白衣画了一副与“学徒”的当晚,一模一样的“侯聪”像。
“这人是谁?”莫辉问。
“侯聪。”
因为画了画,白衣与好朋友莫辉和好了。
一大早,侯聪过了巳时就到了碧翰楼,倚兰殿的太监已经等在那儿了。侯聪看了看太监的服色,知道是个六品,不能怠慢,微笑着点了点头。太监心情很好,他听说了侯聪的“芳名”,又摊上了这么个差事,好奇心早就被吊了起来,发现侯聪还算和气,长得的确好看,玉山欲倾一般立在面前,忙说了太后的旨意,“小侯将军似乎在帮我们艳阳公主殿下什么忙儿。连日辛苦了,我们娘娘那里有点心,请您过去略坐坐儿。”
侯聪道了一声“好,烦请带路”,随着太监向西北角走去。一路上,他也观察着宫里的景色,夏日炎炎,宫里头花草树木繁多,倒是凉快。他没想到倚兰殿竟然建在湖上,这与大桐可是截然不同。踏上木桥,一艘小舟还在靠岸的地方系着,随着微波荡漾。
侯聪跟着这个太监进了宫门,每一步都踏在水面之上,格外清爽,凉风习习。一些转为这个宫里的潮湿度和温度种的花儿草儿,都吊在半空,叶青花红,说不清名字的各种彩色羽毛的鸟儿,与猫儿,居然相处平和,在枝枝藤藤和花盆儿上或静立,或穿梭,着实可爱。
因为架在水上,倚兰殿的房子小巧玲珑。应该是为了防潮,又高高往上吊了一层。倒是格外有一种瑶台仙境的感觉。侯聪拾阶而上,到达了一处亭阁,在屏风外听着太监先进去通报,然后悄无声息了一会儿,那个太监就出来唤他进去。
幽微的兰香似有若无,怪不得叫倚兰殿。
侯聪迈步跨过凤凰牡丹画面的屏风,先向上跪了行礼,听到一声颇为年轻柔和的声音“罢了,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