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次也一样,他不希望她就这样在心里给薛停云判了死刑。毕竟,他们只是在街上对看了一眼而已。
但事已至此,或许不只是林鹿栖,连他都快要相信,薛停云并不清白了。这时的他已不再能以旁观者的冷静自持,而成了当局者之一了。
“小鹿,你听我说,薛停云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又刻意对我们避而不见,那么我们一时半会儿肯定是难以再找到他了。无论他是否真的与这件事有关,我们都不能再拖延了。无上殿封山调查的同时,也必定派了人手在寻找我们的下落,我们在外一天就会多一分危险,会越来越不利于我们的调查。所以我们得先专注于解决杳兰山的麻烦,也想想如何与无上殿对质。”
既然不愿说出薛停云是清白的这样的话,还不如转移林鹿栖的注意力,提醒她去做眼前的事。
林鹿栖将脑袋埋在许镜洲肩头,声音发闷“拂尘,我明白了。其实这些天我所想要的就只是一个结果而已,若能找到他当然皆大欢喜,如果是最糟糕的结果,那我……我只当是自己当初瞎了眼。拂尘,是我错信了他,也是因为助我飞升才害爹出事,为杳兰山脱罪,我责无旁贷。”
许镜洲听出了林鹿栖语气里的平静与坚定,虽然惊异于她想清楚之快,心疼之余却也很是欣慰“那小鹿,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就去找我。”
“好,拂尘,那我们午后就开始调查吧。”林鹿栖直起身子,望着许镜洲的眼睛认真地道,“谢谢你,拂尘,如果这次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许镜洲的手落在林鹿栖肩上,微笑道“嗯,有我呢,不管你遇到了谁又和谁分开,我始终都是你师兄,我一直都在。”
林鹿栖的眼睛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她骨子里很倔强,从不愿在人前落泪,但在许镜洲面前却不会觉得不好意思。过去,还有小呆,但小呆走了,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那个冷漠的青年薛停云。
“好,师兄,我相信你会一直在,小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不会离开的。我很幸运,能有一位这么好的兄长,一个这么知心的朋友。”
“别哭啦小鹿,睡一会儿吧。”许镜洲抹掉了林鹿栖挂在脸上的眼泪,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睡了。
林鹿栖闭上眼睛,许镜洲却没有马上走,而是坐在一边看着她的睡颜,莫名地想到了前几日林鹿栖问过他的问题。
他的心里,究竟有没有人?答案当然是有,她也没有猜错,那个人自然是她。她是他看着长大的,他视师父一家都为亲人,但不知不觉林鹿栖就成了他最看重的那一个。
可要说是不是喜欢,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并不会因为看到她而格外欢喜,也从来没有过心脏怦怦直跳的感觉,只是希望她能永远好好的。至于为何格外高看林鹿栖一眼,大概是因为,很多问题上林鹿栖敏锐的直觉都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他很珍惜这个心意相通的知己。
是了,他们两个人都很珍惜对方,除此之外,并无风花雪月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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