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逐明骂道:「小畜生,看招!」
元文之吃了一惊,本欲阻止师弟,但转念却想:「周师弟吃了李齐仙那厮的闷亏,受穿掌之痛,而同为被捉之人,那李二天毫发无伤,师弟定是觉得落人下风,非得报得一仇才是。现下若能还以一招,一伤换一伤,倒也替咱们峨嵋派争回些许颜面。」身子略沉,也就不去制止。
周逐明自忖年纪比袁昊还大,武功必然高过他不少,这一突如刺招,带有三分偷袭之意,料想定能教他受伤不可。这一切之举,自然是因为见他态度如斯无礼,有意让对方吃上苦头,好出一口胸中恶气。不料袁昊早已察觉他眼中怒色,知他定有打算,那柄镂有「雪中青芒」的长剑,自始都未收入剑鞘,为的便是以备不时之用,右腕侧翻,剑锋朝向对方,迎上峨嵋刺。
只听「当啷」一声响,那支峨嵋刺落到地上,叮叮作响,却是已剩半支左右大小。
周逐明方觉右掌微凉,跟着后颈发寒,那青芒长剑已往门面刺来,向后急躲,趁此往掌心一摸,正是那剩馀的半截峨嵋刺,总算明白袁昊非但无事,还一剑斩断了自己的峨嵋刺,登感怒火狂烧,咬牙切齿,连跳开几步,退到元文之身侧。
都争先、元文之作为旁观者,清楚见着那青芒长剑如何斩断峨嵋刺的情状,均是吃惊不小,适才那剑斩木如泥,众人已知剑之锋利,想不到连峨嵋派的看家兵器,也是一剑即过,毫无阻滞,当真惟有「削铁如泥」足以形容。
袁昊还了一招,也不敢冒然追去,就怕又被元文之捉入手中,同样退到都争先身侧。
这回短暂过招,其中孰胜孰败,各人心中清清楚楚。
元文之、周逐明接连落了下风,互看一眼,明白今日无论如何,都难在二人身上讨到便宜,面色好是难看。一想他们身为堂堂峨嵋派弟子,更是如此。尤其以周逐明最为恼怒,他先是受穿掌之痛,又没能从一个娃儿手中讨到便宜,简直丢足脸面。
元文之哼了一声,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火,勉强笑道:「今日过招,获益不浅,是在下和师弟输了,佩服,佩服!」
都争先笑道:「元兄哪儿的话,二位为了不让在下二人丢脸,处处放水,随时留意,否则以贵派神妙武功,还不把咱们打得落花流水?」
元文之听都争先话语谦卑,做足了面子,好让他有台阶可下,心情稍复,点点头道:「今日在下和师弟前来,有两件要事,一是为了确认进入这饭馆的李兄二人,二是为了??」
他话隔半晌,转头瞪向小二,道:「江三牛,咱们是来要那三千武币,今日是最后通牒,你交或不交?」
袁昊心下吃惊,想道:「原来这二人是来讨债的,如此说来,小二说的事情,可是真有其事?仅仅是武者间的比武疏失,就要废去他人武功,从此当个废人?」
那小二本来见元、周二人讨不成便宜,还落人下风,想起过往所受无数遭遇,心绪不宁,当感快意难言。此时一听对方提及「三千武币」,这才恍然回神,自己女儿性命,可还全掌握在二人之手,不禁冷汗涔流,牙齿打颤。
周逐明怒极,道:「他妈的!江三牛,你娘没生嘴巴给你?师兄向你问话,快回话!」他脚一伸,向旁边桌椅又踢又踹,显是在迁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