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昊想都不想,泥鳅功一施,低头滑过,左足往旁一跨,侧转要跑。他左一溜,右一滑,时而一跳,突又转向,小小空间内,溜搭自若。元文之微微吃惊,大掌扑空,另一掌跟着急掠过来,这回更是用足了七成力,掌过之处,风声呼呼,无处不生风,俨然是要捉着袁昊不可。
只见那掌来得好快,袁昊马不停蹄,更催道气,泥鳅功一溜,要比适才快上不少。
元文之这二掌连连扑空,心头已是微怒,只觉再这般下去,自己峨嵋派弟子的身分就会蒙受侮辱,双眼大瞪,暴喝一声,二掌同时掠出,冷声道:小朋友,过来!这回掌过之处,呼呼风响更是大声,劲风吹荡,足是使了超过七成的功力。
袁昊见元文之逼得更急,连抓来五、六掌,且每一掌上都挟足少冲境前期七成之上的威力,他一个执者二脉的武者,就算知悉对方无意伤己,但光凭掌圆馀劲,不禁也感骇然。
以往和袁昊对阵的武者,大多心有傲气,轻视他年纪太小,不愿彰显真正功力,以免让人说是胜之不武,要不败在黑槌子道宝或是诡计上头。只不过袁昊已无黑槌子道宝可以使用,现下这等你追我跑的情状,也难想出甚么伎俩可用。
袁昊寻思起来:元文之想抓我,是想让姓都的不敢动他师弟,嘿嘿,我岂会让你得逞?就看是你会抓,还是我会躲,又或是姓都的打赢你师弟。当下连施展泥鳅功,躲过四掌,见第五掌掠来,却是自左向右。他本来欲要向后跳开一步,再行泥鳅功溜走,伺机袭招。
哪知道元文之这一掌是个幌子,掌至半途,突然一止,掌腕翻转,如同五只对准猎物的蟒蛇,猛地往前伸来。袁昊心中窘急,急了便坏事,脚下一滑,暗叫不好,虽然勉强撑着身子,滑溜要躲,却是慢了一步。元文之下一抓已至,牢牢捉住袁昊衣襟。
袁昊只感胸口微痛,犹如是遭人拿一块大石压在上头,闷得难受,实则是元文之将掌劲凝在他胸前,凝力不发。他背脊冷汗狂流,知自己性命掌握在元文之手中,暗苦道:糟糕,糟糕!我太大意啦!
就当此时,元文之、都争先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通通不许动!
都争先、元文之听到对方的话,均是一愣,循声望去,眼见一人牢牢抓住袁昊衣襟,掌上留劲;另一人以凝化道气的银锥作匕首,抵在脸色苍白的周逐明脖颈。双方不由又吃一惊,无论脖颈还是胸前,皆是致命要害,只一念之间,当可杀死袁昊和周逐明。
二人继而想起适才之言,谁都不敢动弹,互相瞪眼。这一瞪视,就是足足五息左右。饭馆内登时静默下来。
周逐明压住掌上伤口,不禁咕噜一声,咽下口沫,喉结微动,当能感受到银锥抵喉的冰冷感触,呼吸一窒。自他成为峨嵋派弟子,派中出家弟子和俗家弟子,大多均为女子,而女弟子地位又比男弟子高上许多,平时他只有下了峨眉山,方能仗着派中弟子身分,霸道待人,如今意外成了人家手中砧上鱼肉,随时任人宰割,怕得腿都软了,哪里还敢放肆?
只听他苦苦哀求道:师、师兄??救、救我,快救我,元师兄??早已没了方才的气焰嚣张。
反观袁昊兀自漫不经心的模样,眨了眨眼,左看看,右看看,好似没有人压迫在前。他眼珠子往旁一探,见那小二、孕妇缩起身子,神色惧怕地躲在墙角窥看,笑道:小二,我的斋食好了没有?放心,这帐我自然会请元师兄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