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你室友们呢?怎么没和他们一起来?”左萧云舀了一口米汤,有些好奇地看着李安澈。“噢,他们啊……他们去网吧玩游戏了。”李安澈低头吃了一筷子面,看着左萧云碗中漂浮的两枚饺子,笑了笑,“你在吃什么呀?”
“我……”还未等左萧云回答,李安澈就戳着筷子夹了一枚饺子,一口咬了下去,脸颊泛起浅浅的酒窝,“哇,原来是胡萝卜羊肉馅儿的呀,这个味道还挺少见的。”
“噢,这是之前外婆经常给我做的。”左萧云笑着回答道。“想外婆啦?那国庆就回去看看她吧。”李安澈意犹未尽地回味着这并不常见的口味,嘴角微微笑着。“嗯……”左萧云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回到学校的时候正值下课,食堂内外涌满了人,俩人一边看着网球场内训练的学生,一边绕着操场散步,在左萧云看来,也许正是这样巧合的相遇又让俩人的关系更进了一步。
“萧云,你学吉他学了多久了呀?是找了吉他老师嘛?”李安澈似乎对音乐抱着浓厚的兴趣,双手插在兜里,问道。“啊……”左萧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从高考结束开始的,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琢磨的……”“哇……”李安澈不禁有些惊讶,投来欣赏的目光,“看来你很有天赋嘛,我听说学校里有吉他社呢,一定很适合你。”
“社……社团就不必了吧……”左萧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喜欢将自己和“孤”锁在房间里,出于热爱,一首简单的曲目耗上一整天也没关系,而被定义为社交性质的社团……对于左萧云来说只会是自我囚禁的囹圄。
“诶,我们坐一会儿吧。”李安澈看了一眼足球场空荡荡的草地,提议道。左萧云微笑着点点头,踩在铺满石子的草地上,屈腿坐下,肩与肩不经意地碰了碰。
“给。”李安澈从兜里掏出一个白色的随身听,外壳的边缘被磨平了棱角,将左耳耳机递给左萧云。“什么呀?”左萧云将耳机旋入耳朵,空气顿时凝结,音乐响起的那一刻,左萧云静静地闭上了双眼。
“冷咖啡离开了杯垫,我忍住的情绪在很后面……”少年青涩的嗓音入耳,酝酿着青春季的情愫,懵懂地讲述着别人的故事。“这是我最近在练习的歌曲,上次听你哼唱了一次之后就喜欢上了。”李安澈微微转过头,看着左萧云低垂的睫毛,淡然一笑。“嗯,很好听……”沉醉其间的左萧云缓缓睁开眼,欣赏地点了点头。
“我国庆打算回家看一看,你呢?”随身听里的音乐继续播放着,李安澈看着远方变幻的云朵,问道。“我?我不打算回去。”左萧云为难地苦笑了一下,侧着脸看着李安澈脸颊清晰的轮廓。“为什么?你不是想外婆了嘛?”李安澈疑惑地看着左萧云,不知所然地问道。
“外婆……”左萧云收回了灼热的目光,低垂着头,咬了咬下唇,艰难地说着每一个字,“其实外婆……已经不在了。”这个回答出乎了李安澈的意料,他有些惊讶地愣住了。
“外婆身体一直不好,家里没有条件医治……后来,她在我高考前就去世了……”左萧云轻描淡写地说着,眼角还是忍不住地泛着泪光,“家里我唯一挂念的人就是她,也只有她给我温暖,会在我饿的时候给我煮胡萝卜羊肉馅儿的饺子,会在我无助的时候给我一个拥抱……可是,我还没来得及报答,她就……”左萧云缓缓抬起头,望着天边一丝一缕的云彩,嘴角不自主地抽搐着。
“萧云……”李安澈的手搭上了左萧云的肩,眼神中带着一丝愧疚,却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我想……这世上我能感受到温暖的,也只有饺子和她留给我的那把吉他了……”左萧云的声音略微颤抖,他的内心始终都是如此的脆弱。
“萧云。”李安澈一把抱住左萧云,轻抚着他的背,拍了拍左萧云的后脑勺,像一个大人哄小孩睡觉一样,温柔地说道,“没事的,没事的,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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