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粒骰子还没派上用场就被没收了。
其实黎想没说实话,骰子不是他用利是换的,是捡的。他倒是想换来着,可几个小孩没等他靠近就扔下东西跑了不说,边跑还边喊“黑社会来了”。
戴着粗金链子的黎想原地纳闷:?黑社会?哪儿呢?怕屁,来十个叔叔打十个。
回到村里没见着冯泽,一问才知道老爷子晚饭时趁人不注意多吃了几口肥肉,肠胃又不舒服,已经被冯友鑫送回别墅吃药睡觉去了。
时候不早,老黎和张女士也要回去了。老两口玩得很尽兴,看了杂耍听了戏,还买了大大小小好几盆花和不少好吃的。黎想要送,两人拦着不让,说当媳妇要有当媳妇的样儿,叫他留下好好帮忙。
黎想:慢走不送拜拜再见。
逛花市的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扎堆儿聚在祠堂门口,等着观看今晚最隆重的环节——烧鞭炮。
烧鞭炮跟放鞭炮是两回事儿。烧是正二八经的烧——鞭炮一股脑儿堆在祠堂门口的铜炉里,到点儿放把火丢进去,几十挂鞭瞬间炸得通天响,碎屑满天飞,枪林弹雨似的,落得人满头满脸,半个机场片区都能听到。
这火按规矩要由冯家的长子来点。杜小小已经替冯玮翔点了好多年,左等右等,他也还是没有回来。
鞭炮烧完,除夕夜就算彻底结束了。众人散去,各回各家,守岁的守岁,睡觉的睡觉。应付完七大姑八大姨,又帮着给龙狮队和打杂的结账,最后黎想也累得瘫倒,心说还好一年只过一次春节,热闹是真热闹,就是有点闹过头了,明年还是找个地方出去度假吧。
杜小小也累得够呛,一屁股坐下来趴在黎想身上撒娇:“困,走不动了,你背我吧。”
临走前杜小小还不忘把那一小箱金银首饰带着。黎想哭笑不得,把他写的春联卷好揣进口袋,背着人,踩着一地红艳艳的碎屑慢慢往大门外走。
杜小小一手拎东西,一手环着黎想,拨弄他脖子上的金项链,在他耳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念叨。
“黎想。”
“哎,怎么了?”
“黎想。”
“嗯?”
“黎想...”
“在呢祖宗。”
“黎——想。”
“叫爸爸干嘛?”
杜小小稍稍用力咬了下黎想的耳朵:“我宣布,不要你当我爸爸了。”
“.....来不及了...”老父亲黎想无奈道,“我已经爱上当爸爸的感觉了。”
并且入戏已深,无法自拔。
杜小小下巴蹭着他的肩膀,继续懒洋洋地喊他:“黎想。”
“说。”
“黎想。”
“叫魂儿呢?”
“黎想我爱你。”
“爸爸也爱你。”
“变态。”
年一过,生活渐渐恢复如常。年后黎想复飞,正好赶上春运返程高峰,第一趟就飞了个大四段加小两段。他不在,杜小小就别墅家里两头跑,时不时再到黎想父母家去蹭个饭,陪老两口唠唠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