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伸出一只手来,覆住她微凉的手背。
她偏头望过去,他仍是开着车,目视前方,她却分明知道,她此刻的所有细微的情绪波动,他都在一一感知。
他在这静默里,忽然问道:“这段时间试着上过滑板吗?”
许轶川摇头。
“我想看你用我送你的那张滑板。”
许轶川哑声道:“我会试一试。”
“忘掉你从前学过的所有,我来从头教你。”
他轻声接着道:“用‘有江祁的现在和未来’替换掉‘没有江祁的过去’。这样,你所有关于滑板的记忆,就都是好的了。”
“反正我总会医好你的腿痛。”
他的声音笃定又淡然,回环在心口,她忍不住偏过头长久地凝望,他的侧脸容色未动,唇边却勾起惯有的、倨傲的弧度。
是啊。她想,爱是能医百病的良药。
她忍不住微笑起来,轻声道:“好啊。”
到了家,许轶川已经是身心俱疲的状态。
她连衣服都没换,就坐在沙发上,过了会儿,已经变成了侧卧的姿势。
江祁见她实在是累了,也不去惊扰,俯身在她发上吻了吻,径自去洗澡。
洗完澡回来,却发现她竟然就那么在沙发上睡着了。
放在茶几上的山寨机一直嗡嗡作响,居然都没能把她吵醒。江祁毫不见外地拿了电话,瞧见是一串号码,便接了。
许轶川手机里的一串号码,有两个可能,陌生人,或者是她背下了号码的人。
直觉让他判断是后者。
那头是一个温淡的男声:“许轶川,我们可以见一面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声音极其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但却并不是自己常常接触到的人。
他偏头看了看沙发上正在沉睡的人,干脆保持了一言不发。
那头,梁松枝紧张地等待她的回答。
在得知他错过的这些真相后,他花了好长时间,才能消化掉这些事。
他想说许轶川对不起,我不相信你,因为那时我对你太过笃定,你的恣肆、任性和对我的迷恋,足以驱使你做出不容于世的恶行。
对不起,我连开口的机会都不曾给你。
对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
我很后悔,我没能成为那个,你想躲起来的时候也能够相信的人。
他抬手抵住自己眉心,指节重重地施力,似乎这痛能与鼻头的酸涩势均力敌,压制住他磅礴在眼底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