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猜测
小公子晕乎乎的被晏留带了回去，他本是情绪不稳，加之又饮了酒。
相较于上次醉酒后的闹腾劲，今晚着实安分了好多。乖乖巧巧的环着晏留的脖子，将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时不时哼哼唧唧几声，然后又陷入沉默，如此往复。
直到晏留将人带回了王府里，管家见状，不必王爷多说，便是连忙传唤下人去安排一份醒酒茶。
晏留把人抱到床榻上，半跪下来帮这小醉鬼脱了鞋袜以及外衣。
没一会儿管家就将醒酒茶带来了，晏留随意开口：“先放桌上。”
管家应声道，才是缓缓退下。
晏留伸手握住小公子冰凉的手，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倒是忘记了一件事。
这个时候的云昼，可还没有那种遇事波澜不惊的性格。
平时看着是挺机灵，反应极快，可终究还是带着几分心软。
晏留低垂着眼眸，半晌才是起身将那醒酒茶取了过来，坐在床榻边，将人扶起来，柔声开口唤着：“从暮？”
小公子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叫他，习惯性的应了一声后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他又听见那声音继续说道：“喝点醒酒茶好不好？”
云昼意识虽然不是很清醒，但是多年的体弱经历，却已经让他习惯在这种情况下将送到嘴边的药物喝下或吃下。
小公子眼眸稍微睁开了些，他看着面前的醒酒茶，伸手将那碗移到了面前，小口小口的喝着。
晏留看着云昼有些怏怏的神色，眼底的情绪更是浓烈了几分。
其实他是有些懊悔的，懊悔自己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如今情况的不同。
在发现云昼情绪不对时，晏留是有些讶异的，毕竟记忆中那个遇事嘴角永远带着笑意的云昼已经深刻的存在于他的脑海之中。
他如今再次遇见的云昼，是最开始的云昼。在听到这种事情都会有这种反应，那他完全不用去假设，都能知道曾经的云昼究竟要遭遇什么样的事情，才能永远面不改色，冷漠又自如的看待这些事情。
很多事情他没有参与过，云昼也从未跟他提起过，但是每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云昼永远带着笑容，看着自己的眼眸似乎带着几分光芒。
即使那时候两人处于对立面，但那光芒从始至终都未曾减少。
小公子喝完了醒酒茶，似乎又醒了些酒，但是他眯着眼睛侧头用脑袋蹭了蹭身边人温暖的臂膀后，调整了个姿势又继续合眼睡去。
晏留拿着帕子替他擦拭去了嘴角的睡姿，安静地抱着对方许久后，才是将人重新躺回床榻上。
盖好被褥后，晏留起身，吩咐下人收拾后便是大步走出房门。
今日在云昼检查完伤口之后，在他面前杜衡并未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在云昼睡着后，对方便是皱着眉过来寻找他。
对方告诉晏留，这种药物遇血即溶，并且他在中原所有方子中，都未能寻找到这种药物。
也就是说，这药物是来自中原以外的地方。
可中原之外，大大小小的国家封地不计其数，他又如何能够知道。
但今日陪着云昼去见了翟雪馠之后，便清楚的明确了一点。
晏遂与南疆人有过接触，那边虽并不富饶，但有一种东西格外闻名。
正是药物。
是药三分毒。
即使那粉末是某种药方子，但是晏留也清楚，部分药物若是多吃了些，也是会致人死地。
深更半夜，杜衡正在他那满是医术的小房屋里四处翻阅，他在医术上的天赋无人能及，这也导致他对于医术有种别样的狂热。
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药物出现，若是他无法究得其药性与毒性，那么便是会一直坐立难安。
就在他翻阅之际，却听见房门被人打开。
冷峻的衡王大步走进，开门见山道：“你对于南疆了解多少？”
这地方也算是半部分医术的起源地，不过这地方更多的是如何用毒，而并非是救治。
杜衡手中动作一顿，猛然按着桌子起身，“南疆，对，南疆……我怎会忘了这处地方。”
他神神叨叨的，转身开始在那些杂乱无章的书架上寻找书籍。
那些已经被翻阅了无数遍的书籍被他翻得飒飒作响，晏留倒也有耐心，等待着他翻阅书籍。
这本书中对于南疆毒术的描写不少，但是杜衡翻来覆去，却未能寻找到与目前情况相吻合的。
他在白日替云昼检查时，对方一切正常，并未试出有任何异常的情况。
但是晏留带回的那只袖箭上，的的确确残留着少许的粉末。
“没有。”杜衡难得没有那么平静，开始急躁起来，南疆的毒术以狠辣为主，中毒者几乎没有任何救治的余地。
若是蛊虫之类，那么他白日必定能够察觉并将其引出体内，不然他也不配为神医唯一的弟子。
晏留眼眸渐深，他沉默片刻后骤然想起什么，“你可曾见过能够使人性情大变，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药物？”
杜衡不知道为何衡王会提出这个问题，他定在原地好办晌，迅速的寻找着记忆中是否在哪里见过或者听人提起过这种药物。
片刻后，杜衡视线缓缓落在晏留身上，定晴道：“在两年前曾听人提及过，但当时仅是个存在于口中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