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都快哭了。
可眼睛里火辣辣的,蒸干了所有水分——他觉得自己应该吃药,于是完好无损的那只手下意识去摸身侧的口袋,这么一个晃神,颜凉又逼近了一点儿。
对方身上带着沐浴露的味道,是宾馆常用的那种有些廉价的香气,此时却和毒药一般,蛊惑着他的心智。秦渊本能后退了一点儿,脚后跟却磕到了落地的储物柜,空荡的铁板发出“咣当”一声巨响,回荡在安静的室内,如同炸雷。
“颜哥……”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秦渊闭上眼睛,额角有青筋暴起。
“你别、别逼我了。”
他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像是被粗砂纸用力磨过听得人嗓子发痒。
颜凉却似乎不明所以。
“我怎么逼你了?”他一边说着,小心翼翼的捧起那人受伤的手,蔓延开来的血渍开始干涸,变成铁锈般的深棕。
秦渊不说话了。
他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瞳孔开始涣散,表情麻木,唯有冷汗爬满了额前,打湿了刘海。
颜凉唤了好几声,都不见对方反应,只好叹了口气,放下气场,上前给那个颤抖的男人一个温柔的拥抱。
“不管你做过什么,”他贴在秦渊的耳侧,一字一句的开口:“我永远……都不会怪你。”
温热的吐息随着安抚的字句钻入耳道,成了最好的镇定剂,秦渊瞪大的眼睛眨了一下,紧绷的脊背终于垮了下来,他如释重负的拥抱住怀里那具削瘦的身体,将脸颊埋在对方微凉的肩窝中,大口大口地喘气。
颜凉任他抱着,尽管那搂在腰上的手臂有点不安分的往下走,也权当没看见。
他似乎疏忽了一点,就是秦渊的精神问题,比自己想象中还严重些……
他没想逼到对方自残来着。
这么一想,颜凉难得有些懊悔起来,但这种情绪伴随着耳边逐渐变重的喘息声缓缓掩盖,就当他准备收回怀抱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下腹似乎有什么东西,缓缓顶住了……
颜凉心中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一半是感到违和,毕竟宁曦对他而言并非是那种关系;可或许是他从旁人口中听说了过去的关系,一想到曾经做过更亲密的事情,哪怕记忆缺失,身体却没有明显的抗拒。
不过还不等他开口说话,放在后腰的手臂忽然一阵用力,像是要将他融进身体里。
颜凉的胸口被迫与之相贴,他能感受到对方因紧张而剧烈跳动的心脏,像一把架在胸口的机关枪,“突突突”地敲打着他的防线,试图一举击穿——
秦渊的身体重重颤抖了一下,他用力咬住嘴唇,用汗淋淋的额头蹭着颜凉的肩窝,含混不清地说了声“对不起”。